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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腸。見皇上也跟著落淚,太子真是鬆了口氣。
父子二人相談甚歡。各自抹了淚後,康熙失笑,道:“你連兒子都有了,怎麼還這麼愛哭呢?”
太子垂頭:“兒子在阿瑪面前,永遠都如垂髻小兒一般。”
康熙輕嘆,叫梁九功:“去太子那裡拿衣衫來給太子換上。”
又跪又哭的,太子身上的衣服早不能看了。梁九功出去這回就沒叫魏珠了,顯見皇上和太子談得正好,這種露臉的好事怎麼能叫這孫子?
他喊來自己的徒弟,叫他往毓慶宮跑一趟,暗中叮囑道:“若有人問起,只管說不是壞事。”
魏珠見梁九功沒再喊他,反叫了他的徒弟,眼一眯暗道:這老不死的……看來殿裡的情形不賴啊……
他眼珠子一轉,走到暗處叫來一不起眼的灑掃太監,像自言自語道:“太子起來了。”
說完自己就走出來了。一刻後,跑毓慶宮取衣服的人回來,這灑掃太監才離開。看到訊息透出去了,魏珠才滿意的笑起來。
外面盯著這件事的人多著呢。皇上叫太子是剛過午,午膳沒用完,直郡王就在府裡聽說了。人家都說直郡王是莽夫,不知在他的府裡,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他的書房。
他站起來,隔著窗子望著宮裡。
皇上……思念太子了嗎……
康熙留了太子用膳,梁九功極精明的上的全是太子以前在這裡用膳時愛吃的,康熙一時情動,回過神來也打算再續一續父子之情。既要施恩,自然對梁九功這番安排極滿意。
太子更是感動的又紅了眼圈。
康熙親自給他佈菜,安撫道:“這是你往日愛吃的,嚐嚐看還是不是這個味。”
太子哽咽著吃進嘴裡,味如嚼蠟,眼卻一眨,兩滴淚滾珠般滑下臉頰,道:“兒子夢裡都想著這個味兒呢。”說著就笑了,連道好吃,好吃。
康熙心中暗歎,見太子面色蒼白,身形消瘦,可見這幾年下來太子也是受了磋磨的。雖然無人敢當面給他難堪,私底下卻也受了不少冷眼吧?
想著又給他挾了幾筷子,道:“喜歡就多吃幾口,叫他們給你做。你是太子,何必委屈自己?”
太子心中苦笑,這剛好一會兒就又來刺他。連忙放下筷子道:“皇阿瑪賞給兒臣的,是兒臣的福氣,哪敢總叫皇阿瑪這邊的大師傅做給兒子吃?”
康熙也是心中複雜,跟著放下筷子說:“你我父子,何必這樣生份了?”
這頓飯再往下吃,就沒什麼滋味了。
隔了這幾年,遠得不止是人心,還有情份。勉強再接起,各自都不習慣起來。
康熙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既想與太子好好敘一敘這父子情份,卻不想見他這副好像被他這個皇阿瑪迫害的樣子。
難道太子在怨恨嗎?
這樣一想,太子剛才的話怎麼想都像意有所指。
菜吃了不過幾筷子,康熙就沒了胃口,勉強用了小半碗飯,就道:“收了吧。”轉頭再對太子解釋,“朕年紀大了,用得漸少。你若是不夠,再讓他們給你上些。”
太子連忙關心道:“兒子不孝,皇阿瑪哪裡老了?是不是脾胃不和?或是苦夏?”
反正肯定不是皇上老了才吃不下飯,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康熙露出一絲笑,他也覺得是天氣的緣故:“或許是太熱了吧。最近總沒胃口。”
梁九功趕緊過來請罪:“都是奴才侍候得不周。”
要是以前,太子總要罵梁九功兩句,責問他,要他更精心的侍候皇上。可現在,他也只是端起茶來喝兩口。
罵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親近時這叫關心,疏遠時這叫僭越。
康熙見他沒有責罵梁九功,想起以前的太子,心中還是嘆氣。太子……還是怨恨了吧……
兩人無話可說,康熙起了個話頭。他說起今天去上書房,考問小阿哥時就想起了太子。
太子配合的做出回憶的樣子來,一臉懷念的道:“當年兒子連一筆字都是皇阿瑪把著寫的。”
康熙也道:“是啊,你這孩子,只教你握筆就教了半個月,糾正過來,隔兩天又忘了。”
太子露出羞慚的笑來。
康熙道:“我記得弘晰和弘晉都大了吧?”
弘晰是太子長子死後,排行第一的阿哥,弘晉排第二,是太子膝下僅有的兩個長成的阿哥了。說起兒子,太子臉上的笑真心了些,道:“是,弘晰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