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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衣是侍候主子幹活的,以前在關外牧馬放羊,所以都習慣穿窄袖,袍角短那麼一寸五分,靴子低厚,免得踩到圈裡的羊糞。奴才額娘是包衣出身,小時候聽額娘提過。”李蒼說得頭頭是道。
“他說是西南那邊的,可聽口音不像。”李蒼當著四爺的面不敢敷衍,再三回憶後把什麼都說了。
四爺點點頭,問完正事,自然還要寬慰幾句,他先說了李父李文璧:“你父是個能人,這次在任上做得不錯,下回若是平調自然無事,若是能再進一步,或許可以做到知府。只是叫他去哪裡,我還要再斟酌一二。”
李蒼利落的跪下磕頭,“奴才替家父叩謝主子爺的恩德!”
四爺伸手扶他起來,叫他坐在身邊,微微笑道:“你是素素的弟弟,我自然也把你當弟弟看,以後這些禮數就省了吧。聽說你四弟打算下場試試,除了你這個最小的弟弟外,你們上面幾個兄弟都有什麼打算?”
李蒼額上不禁冒了汗,仔細把話在肚子裡轉過幾遍才敢開口:“奴才兄弟幾個都沒什麼本事,從小文不通,武不成,家父家母也不求我們有什麼出息,只求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這是覺爾察氏的意思,家裡的姑娘得了主子爺的寵,但誰都不知道這寵能寵到幾時,所以從一開始,覺爾察氏給家裡定下的就是以不給李薇惹禍為要。
她對幾個兒子道:“不是額娘攔著不叫你們上進,只是自家事自家知,你們幾個連著你們大姐,我都敢說,沒有一個有本事的人精子。出去就是叫人活剝下菜的。圖個平平安安還好,想要大富大貴,就算有運氣,也沒那個命。”
“窮人乍富,多數不是好事。錢再多,不是自己掙到手裡的,早晚要都還出去。權再大,不是你自己得來的,你也頂不住那麼大的帽子。”
“你們阿瑪,這是主子爺想從咱們家拉一個出來當領頭的,替你們大姐姐撐腰。你阿瑪也是想著他這把老骨頭出去了,就省得再叫你們中間再豁出去一個。”
覺爾察氏說到這裡,下面的四個兒子都有些替阿瑪擔心。
她嘆口氣,看著最小的小兒子說:“不是你阿瑪和額娘疼你幾個哥哥不疼你,主要是都捨不得你姐姐一個人在那裡頭熬著。你阿瑪早晚有退下來的那天,等他幹不動了,你正好能頂上去。那時,你大姐姐大概也人老珠黃了,可你外甥他們就該長起來了。你那會兒就能幫上他們的忙了。”
“真有個萬一,家裡有三個哥哥給你墊底,摔不著你。”
覺爾察氏也對上面三個大兒子說:“別覺得我們是偏心小的,許了他一個好前程,他是替咱們一家子去的。你們是親兄弟,我哪個都不偏、不向。他能吃肉,你們也有碗湯喝。他要是吃肉卡著喉嚨了,你們要記得拉你們兄弟一把。”
“如今我們家的好日子都是託你們大姐姐的福來的,她在裡頭過的是什麼日子,咱們都不知道。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她如今能帶著咱們享福,日後她落魄了,你們兄弟不能就把她丟到腦後。要是那會兒我不在了,在地下知道都要啃你們的骨頭,入你們的夢!”
額孃的話落地有聲,李蒼兄弟幾個無不戰戰兢兢。見四爺貌似有提拔他的意思,他馬上就要拒。
四爺聽得出來,也不強求。李家有李文璧就行了,日後若是不成,再拉也來得及。就叫他奇怪的是怎麼還有人把好事往外推?還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一頓飯吃完,李蒼就帶著李薇給的一車東西走了。
戴鐸一說起來就有些管不住嘴,他看著禮單道:“這份單子其實也不算輕,就是有些小瞧人了。這鑲寶南瓜爐一個至少也值一二百兩銀子,瞧這上頭錄的是一套四隻,想必還要更貴重些。再加上一千一百兩的銀票,收買幾個人絕對是夠的。”
四爺已經轉過身來,戴鐸還在說:“而且,他們還不見兔子不撒鷹。主子爺,叫奴才說,不如把這些禮給收了。”
“收了之後呢?”
“之後就不認賬啊,咱們也沒說一定要給他說他想知道的吧?”戴鐸耍賴了。
四爺笑了,搖搖頭說:“不成,你李主子膽子小,叫她去騙人,她自己都要嚇死了。寧可不要這些東西,她也不會幹這些事。況且,這些玩意也入不了她的眼。”
戴鐸暗地裡乍舌,這麼重的禮都能不當一回事,側福晉夠有錢的啊。
他只好說:“可要是不從這一個掐住,只怕他們下一步就該收買別人去了。奴才說句冒犯的話,這錢能通神,府裡的人是忠心,但枝繁葉茂,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