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昐現在連親爺爺什麼樣都沒見過呢,何況連名字都還沒有的三阿哥。
李薇擔憂的是永和宮,說:“那娘娘那邊……”
四爺心裡有數,道:“娘娘也是心疼這幾個小的。到時爺叫蘇培盛陪著你們進去,給娘娘遞話解釋一下就行。”頒金節那時是菜戶、乾親的事剛結束,宮裡氣氛確實不好。現在都過了兩個月了,聽說皇上心情挺好的,問題應該不大。
跟著他又交待了一下到時穿得多些,明早要是還下雪,就穿厚斗篷抱手爐,車裡多備些炭。
說完,他道:“今天我住在前面,三個孩子都在前頭,我在那裡陪著會好些。”
李薇……多少有些受寵若驚。他這是為今晚不能留下在解釋。再說,她也沒期待他今天會住在這裡。上次他帶弘暉、弘昐和三阿哥一起去跑馬,她就明白他是想彌和這對小兄弟之間隱約顯現的分歧。
他這樣做的心意她明白,但就像上次跟二格格說的一樣,弘昐現在已經開始出府交際找朋友玩,不必再過十年,當弘暉想要弘昐站到他身後幫他的時候,弘昐跟他的分歧才會真正表露出來。
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要弘昐做弘暉的奴才。
四爺日後必定會登基,皇上的異母兄弟是那麼好做的?不必拿上下五千年做比,只說她親身體驗的現在這個王朝,皇上的兩個弟弟,一個裕親王福全,一個恭親王常寧。那是不但要給皇上低頭,遇上太子、直郡王這群皇子,兩位皇叔也要低頭。
這一頭低下去,世代與人為奴。
而且,她當奴才是時也,運也,命也。
弘昐為什麼要當這個奴才?他為什麼不能當主子?
她低頭,是命。弘昐可以不低頭,她就不會教他低下去。前程如何不知道,這一步走下去要麼一家子雞犬升天,要麼全家砍頭下黃泉。
但是,叫她再怎麼想,也做不出叫弘昐從這時起就學做奴才的事來。她十三歲後才開始當奴才,當到現在,外人看是花團錦簇,榮華富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奴才是個什麼滋味。
她怎麼忍心叫弘昐走她的老路?哪怕是二格格,她也教她抬頭挺胸的走出去,她是四爺的女兒,天生的公主,不必對任何人低頭。
弘昐,三阿哥,四阿哥也一樣。他們哥仨什麼前程不好說,可是龍是蟲,等他們長大就知道了。
她是不會先教他們當蟲的。
四爺的想法有些天真,這分天真叫她的心都變得特別柔軟。從玩骰子那晚起,她總覺得這個高大的男人也有可愛天真的時候,他也會需要她的支撐。讓她想寵愛他。
四爺說完就等她反應,他抱著四阿哥,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安慰著她。
她輕輕靠到他身上,從後面摟著他說:“那爺在前頭也要小心著涼,回去時斗篷裹好,特別是脖子那裡,別叫雪鑽進去。”
四爺輕輕鬆了口氣,放下四阿哥轉身對她道:“沒事,爺的斗篷是今年你叫人給制的那件,脖子那裡有毛領子,雪鑽不進去。”
每年李薇都喜歡給他和孩子們做斗篷,在現代時她就很喜歡斗篷,可惜沒那個身高穿不出風味來。到了把斗篷當大衣的這裡,還有無數的皮毛和專業針線大師供她折騰,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今年做的斗篷裡層是羊皮,細軟綿密的羊毛,外面為了不掛雪和防雨,用的是狐狸毛。
以前她以為現在的皇宮貴族都是去打獵,獵來野生的動物取皮,誰知到這裡後才知道這會兒已經有動物養殖了,狐狸兔子貂等需要取皮吃肉的動物就算民間也有專門養這個的,宮裡慶豐司,宮外各府的田莊上都有。
一件斗篷就有三、四斤重,叫她舉起來都有點難,古代的斤可夠秤了。她就替他拿著風帽,等蘇培盛侍候他穿好斗篷,她替他戴上帽子。
四爺抬起頭,見她一臉得意的笑,屈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含笑暗暗瞪她一眼。以前他就發現素素特別愛給他戴帽子,後來他明白她是喜歡看他衝她低頭,然後就偷偷在那裡樂。叫他發現後,真是哭笑不得。
以前還覺得她脾氣好,豁達,還懂事。後來就覺得有些鬼機靈勁,愛耍個小聰明,跟孩子似的。現在才知道,她心眼多著呢,就是不使在正地方,時常叫他發笑。
從東小院回前院的這一路上,他都在想素素和她的幾個孩子。
素素的性格看似軟,實則硬。她雖然從沒有直面與福晉對立,但那並非是她怕了福晉。與其說恭敬、畏懼福晉的地位,不如說她更有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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