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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咫尺之遙的赫連翊,奴兒小心翼翼的嚥了口口水,一直四平八穩的心,突然怦怦跳了兩跳。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老半天,赫連翊莞爾一笑,抬起執扇的手,弓起食指輕刮過奴兒完好的那半邊臉,慢條斯理道:“凡事都有個第一次,先前孤確然不好小孩子這口,不過瞧著有人對此卻是痴迷非常,定是有其妙趣,孤倒是不介意也嘗試一回。”
見奴兒聽聞此話,立刻將猙獰醜陋的半張臉轉向他,赫連翊哈哈笑道:“吹了燈,也沒什麼區別。”
奴兒抖了抖,苦瓜了一張小臉,難不成她就這樣料事如神,這個厚臉皮的赫連翊,果真是個會耍酒瘋的!
奴兒很是惴惴不安,赫連翊卻適時鬆手。
雖解除警報,卻又給奴兒添了一叢疑竇,前一刻還是風流輕佻的形容,下一眼便轉作正襟危坐的凜然,怎不叫人生慮?
不消片刻,奴兒便明白赫連翊恢復一本正經的原因,花柳另一頭,有腳步聲隱隱由遠及近。
頭頂懸著個偌大的月亮,照著地面亮堂堂的,一粒小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來人卻提著個燈籠,上面題了個斗大的‘姒’字。
這個字太過鋪張,憑白遮擋去許多燈光,令這燈籠原本的用處大打折扣,不過即便是頭畜生提著這燈籠在宮中橫行霸道,想必也會暢通無阻,如此說來,這燈籠還是相當好用的。
近在眼前,奴兒才看清,來人是個身姿窈窕,穿著羅裙紗衣的姑娘,鬢髮高聳,右側簪了兩朵絹花,眉目濃豔,巧笑嫣然,不動聲色的擠開呆愣愣站在赫連翊對面的奴兒,衝著赫連翊風情萬種的施了個禮,媚聲道:“陛下。”
奴兒以眼角的餘光掃過赫連翊的表情,他臉上雖仍做溫文爾雅的淺笑,深邃的眸卻失了先前與她調笑時的璀璨,反倒閃過一抹森然,淡淡道:“哦,姒夫人她……”
小嬋應道:“夫人知煙翠今夜受了鬱瓊公主刁難,身子虛,無法將陛下服侍的周道,才遣小嬋前來服侍陛下,此時夫人已同大王歇下了。”
奴兒看了一眼燈籠上的‘姒’字,又抬頭望了一會兒月亮,暗歎:赫連翊這相好,對他還真是無微不至的體貼。
沒想到再一低頭,竟對上了小嬋飽含蔑視的白眼,原是羞答答的美人,卻因這個眼神全然失了風韻,造孽的。
雖這一眼瞧著頗有些吊死鬼的神采,可對於以貌取人的醉鬼來說,小嬋仍是美豔惑人,便是這個白眼大概也盛滿了風情,因他接下來居然對小嬋招手,聲音略有些含糊,道:“孤有些頭暈,扶孤回房歇了。”
小嬋頓時眉開眼笑,轉身再次白了奴兒一眼,竟醞足了力道,狠狠撞向看戲的奴兒。看著奴兒跌坐在地,小嬋盡展虛情假意:“哎呀!公主沒跌壞吧?嘖嘖——小嬋實在不知,公主非但口不能言,原來這雙眼睛也是不怎麼好用的,小嬋提著這麼大個燈籠,公主居然都沒瞧見,硬是擋著小嬋的去路,耽擱了陛下回房歇息,這個責任,都不知當算誰的?”
說罷不再看她,扭腰擺臀走向冷眼旁觀的赫連翊。
奴兒伸手撫了撫自己先前小心再小心,卻還是受到二次傷害的臀,撇撇嘴,伸手扯住小嬋拖在地上的裙襬,作勢欲拽著裙襬站起身,只是力氣稍微用過了點。
小嬋只顧著向赫連翊招展著她的嫵媚,哪想到奴兒會這樣待她,猝不及防跌了個狗吃屎,燈籠滾在地上,著了;裙子掛在石墩上,破了;連那高高的髻,許是梳得不怎麼紮實,都散了花;奴兒看著掙扎著爬起身的小嬋,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一抬頭,對上了赫連翊似古井般幽深的眸。
兩人大眼對小眼半天,赫連翊竟微微翹起嘴角,眼底暈開玩味的笑意。
正文 第六章 性好於色
奴兒依樣畫葫蘆,比照著小嬋先前丟給她的眼神,回了赫連翊一記輕蔑的白眼。可見赫連翊今晚心情很是不錯,被鄙視了,非但未現出一絲慍色,反而笑出聲來。
當空皎月溶溶,耳畔笑聲朗朗,坐在她對面的這個男人,舒展開眉眼,好看到炫目。
一身狼狽的小嬋聽見赫連翊的笑聲,當他是在笑她,不等站穩身子便開始忙著解釋:“陛下,不是奴婢自己跌倒的、都是那個醜八怪害我,陛下要為奴婢做主啊!”
奴兒對著小嬋後腦勺擠眉弄眼扮鬼臉,說得好像她刨了她家祖墳似的誇張,還做主,主你個大頭鬼!
赫連翊的視線絞著奴兒表情生動的臉,突然覺得那半邊紫紅的印記好像也不似先前那麼叫人難以忍受,只是這個小嬋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