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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開,海棠花開花又落,這麼多年,她第一次看清它的姿態。
轟的一聲巨響,險些驚著她,將視線從手心那片花瓣轉向門口。
猙獰駭人的鬼面盔胄,玄衣墨甲長馬靴,踏著傾倒的門板,步履沉穩的向她走近。她看清他執在手中的畫戟,黑中閃藍光的戟刃血色淋漓。
九層鎖妖塔,每層由九名死士把手,這是先王布的局,沒人得以靠近半步,包括繼位的新王——她的王兄,孝公在內。
除非,那八十一名死士無一存留。她不由自主的的打了個顫。
在距她一臂之遙,他停下了腳步,露在盔胄外面弧度完美的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痕,抬手,緩緩的掀起遮了大半張臉的盔胄。
肌膚如玉鼻如錐,圓潤的耳垂裹著個指寬的烏金環,上面雕著繁瑣的花紋。
盔胄完全掀開的一瞬,有幾縷長過唇角的烏亮髮絲順勢傾瀉下來,遮了他的眉目。
她雖看不分明,卻感覺得出那隱在髮絲後的眼正灼灼的將她望著,不覺瑟縮,想要將臉重新轉到窗外去,可她將將生出這樣的念頭,那瀝血的戟尖便擎在了她的下頜上,她甚至不曾看清他出手的過程。
他比她手心海棠花瓣更豔的唇到底完全舒展開,那隻停頓在盔胄上,骨節錚錚的手慢慢下移,以食指撩開額前的發,露出一隻碧色的眸,一眨不眨的絞著她同樣不分明的臉,半晌,輕悠悠的開口:“從今而後,你是孤的女人。”
他的聲音真好聽,比每天伴著她的鈴音還好聽,她想,這大概便是書籍上載著的天籟了,可這樣好聽的聲音,卻讓她感覺一陣心慌,想要逃離的念頭,再一次滋啦啦的躥升,顧不上停駐在下頜上的危險,倉惶轉身。
她不會說話,卻有超乎常人的直覺,每次虞國天災之前,她的心,總是難以平靜,破開指尖,在輿圖上印下一枚鮮紅的指紋,然後由送飯過來的死士轉呈她的父王。
她想,便是還有這樣的用處,父王才會留她一命。
今天,她的心較之往日,更加躁動,她知,這個男人,將是她的劫難。
在她轉身的剎那,他驀地撤開畫戟,改為攬住她纖細的腰身,俯首,那好看的唇,落在了她的嘴角。
他便是赫連翊,抱著她踏過遍地殘屍斷臂,走出了堆金砌玉的鎖妖塔。
她的父王,果真就像傳說中的那麼驕奢淫逸,囚著個不祥的公主,也要用這樣奢侈的牢籠,怪不得惹得天怒人怨。
先前晴好的天,在赫連翊抱著她邁出塔門的一瞬,炸雷滾過,少頃,便飄起了雨。赫連翊撩起戰袍,將她嚴實的裹了,免受風雨侵擾。
鎖妖塔座在半山腰,赫連翊抱著她步下九百九十九層石階。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和著雨水淅瀝聲,腦子竟開始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耳畔突然響起了一個女子嫵媚的聲音:“陛下……”
含含糊糊的一些場面話,她聽得不很真切。
赫連翊將她放下了,掀開了裹著她的戰袍,可她眼皮子千斤的沉,怎麼也掀不開,下巴上一陣吃痛,令她稍微清醒了一些,睜開朦朧的眼,對上了一張精描細繪過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意味不明道:“陛下沾過她了。”
赫連翊涼悠悠道:“孤累了。”
女子媚笑出聲:“也是,殺上鎖妖塔,力氣已經耗盡,若是到頭來還要應付這麼個不識抬舉的醜丫頭的抵抗,委實叫人心煩,讓她這麼昏睡著也好。”
邊說邊鬆開了她的下巴,往赫連翊身上貼了過去,聲音壓得很低,曖昧道:“今晚,黛兒親自服侍陛下……”
赫連翊嘴角勾起了彎彎的弧度:“黛兒不怕同她一樣?”
姒黛伸出塗著豔紅蔻丹的手指,輕撫過赫連翊的唇,嬌笑出聲:“陛下莫不是忘記了,這藥,是黛兒給的。”
赫連翊扶正姒黛的身子,聲音慵懶道:“這可是虞國的王宮,黛兒還是收斂一些為妙。”
姒黛咯咯的笑:“收斂?從陛下這裡聽見這個詞,還真是稀奇。”
赫連翊並不回話,只是莞爾一笑,俯身,吻上了姒黛嫣紅的唇瓣。
如願得了赫連翊的吻,姒黛不再糾纏,微微坐直了身子,透著炫耀的目光冷冷的掃過眼神迷離的她,冷哼:“果真是個妖女,傳說其母是幽公最寵愛的女人,生得國色天香的,居然養出了這麼一個醜八怪。”
尖尖的指甲刮過她臉上大片凹凸不平的紫紅色印記,嘖嘖有聲:“娶她,還真難為陛下了。”
赫連翊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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