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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住下,而她不敢耽擱,快去快回。
五天後,芙么言出必行,去而復返,仍將雪姬和佑安扮作灰頭土臉的男子樣,對外謊稱是將軍府里老管家的一雙病侄兒,半路上遇見,帶著去見將軍,身份不同,配輛馬車也不足為怪。
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佑安不覺要追問上一句:“夫人,何以對我姐妹二人青眼有加。”
佑安問這話的時候,芙么正坐在交椅上,一手託茶碗,一手捏碗蓋,輕撥開浮在水面上的茶末,聞聲偏過頭來,視線掃過滿臉狐疑的佑安,轉到雪姬肚子上,老半天,淡聲道:“我若說是因為緣分,你信我不信?”
佑安為自己的失禮感覺赧然,見芙么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已失了喝茶的興致,將茶碗擱在桌上,站起身緩步走到雪姬身邊坐下,出手輕撫上雪姬隆高的肚皮,喃喃道:“那個時候,雪兒趴在你身上,她的肚子露了出來,旁人沒在意,我卻看見了,一個真正的美人,就算再怎麼遮掩,也藏不住她的風華,我這一生,統共見過兩雙這樣漂亮到不真實的眼睛,一雙是我那侄兒瑾容,再一個便是雪兒,因著境遇使然,瑾容明明是個男子,眼神卻比女子更易勾出他人的惻隱之心,叫人忍不住想要憐惜他,而雪兒的眼睛,清澈,悠遠,叫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好像一直盯著這雙眼睛,便可以將痛苦全都忘記,可她明明生活在水深火熱,怎的會令別人捨棄痛苦,真是個矛盾的妙人。”
雪姬和佑安面面相覷,芙么眼睛突然一亮,繼而出人意料的俯下身子,將耳朵貼上了雪姬的肚子,興致勃勃道:“這小傢伙,剛剛居然用小腳丫蹬我呢,一定是個壯士的小男丁。”
這一句,叫雪姬和佑安同時露出笑容,沒想到,芙么接下來的話,卻叫她們心生悲涼:“歲數大了,便格外的喜歡小孩子,我已經三十三歲了,夢裡全都是和孩子嬉戲,可再也不能,我命中本有兩個孩子,第一個,被鍾離琇活活撲殺,雖然我恨那個孩子,可他也是我的親骨肉,你們能想象得出,一個母親親眼看著自己的骨肉被裝進口袋中撲殺的感覺麼,那布口袋從城樓上被丟下去,摔在石板上,血流出來,他小小的身體在袋子裡抽搐,不停的抽搐,我至今都覺得他在那裡奶聲奶氣的喊我,他說娘娘救我,好疼!鍾離琇為我報了滅族的仇,我是感激他的,可他殺了我兒子,他那麼期待我給他生出的孩子,而我腦子裡全是我那苦命的兒子的哭喊聲。如果兒子知道我和殺他的兇手生養出了弟弟或者妹妹,一定會很難過。所以,我第二個孩子六個月的時候,趁著鍾離琇出征的機會,我打掉了那個孩子,當時險些和那孩子一起去了,可鍾離琇太霸道,他聞訊從戰場上快馬迴轉,把我從鬼門關強行帶回來,此後兩年。他一直寸步不離的盯著我,而今已過了十來年,他仍不會放我一個人離開,只是這次事出有因。才會讓我出來。”
雪姬和佑安直了眼。芙么澀然的笑:“雪兒,活著是這樣累,我不快樂。他為我做的越多,越讓我感到痛苦,不知怎樣排解,渾渾噩噩的捱過一天又一天,大概只有死去,才能徹底解脫。”
隆高的肚皮被灼熱的液體洇溼。那是,芙么的淚水。雪姬抬起手,輕輕撫上仍貼在她肚皮上的芙么靠外的臉,指尖毫不意外的沾滿淚水:“夫人若不嫌棄,待到這個孩子出世後,認你做乾孃,可好?”
芙么並未直接回應雪姬這句,而是更加貼近她,似在自語:“那一天看見你的眼睛和你的肚子,心中便生出了莫名的感覺,想要靠你近些,更近些,瑾容那條帕子,不過是個由頭罷了,你這樣說,我很開心,只是害怕,配不上他。”
雪姬嫣然一笑:“他也不是個什麼高貴東西,你不嫌他,便是他的榮幸,何談配不配他?”
芙么突然抬頭,蓄滿淚水的眼直直的盯著雪姬,老半天,才喃喃道:“我的感覺果然沒錯,你和我當年一樣,一點都不像尋常女子那樣熱愛著自己腹內的骨肉,對麼?”
雪姬慢慢斂了笑容,認認真真的回答她:“你說的不錯,我不愛他,他連累佑安為我多吃許多苦,我很後悔沒飲下他父親送來的那碗虎狼藥,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要他。”
芙么感覺一直頂著她手心的小腳突然縮了回去,再不見動作:那個孩子,他的父親不想要他,而今,他的母親也直言不諱的說,留下他,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靜靜的對視良久,芙么突然坐直身子,拉起雪姬的手,苦口婆心:“有些事,當初覺得那樣做是再正確不過的,可僅僅幾年後就覺得,竟是追悔莫及,雪兒,我是過來人。”
雪姬淡淡道:“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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