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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挨扶楚較近的那個喝紅了臉的老臣捧著酒杯搖搖晃晃站起身,面朝扶楚,醉眼迷離,道:“微臣敬三殿下。”
姜蓮心雙手捂住酒瓶,臉色發白,暗暗搖頭,扶楚方才想起,向她敬酒這個,乃御史大夫常端,是東陽政的老親家,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番,只怕來者不善,可她不怕他,輕拍了拍姜蓮心的手背,示意不必擔心,徑自拿過酒杯,斟滿,笑臉迎人。
那常端敬了一杯酒後,便直奔主題,皆知扶楚不學無術,他便要當眾與她探討治國之道,姜蓮心臉色更白,這樣存心的刁難,她擔心扶楚應付不來,想要開口,卻被常端出聲阻攔:“雖說世子夫人以才學著稱,可後宮不得干政,此乃祖上規矩,莫非世子夫人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瞭?”
姜蓮心被他堵得沒話說,卻聽見扶楚不以為然的反駁:“規矩是人定的,但凡有助定國安邦的好建議,何必計較出處,若蓮心學以致用,為我大宋國情出謀劃策,非但要採用,若當真促使繁榮,本公子還要重重賞她。”
常端一張大餅子臉漲成紫紅色,扶楚此言一出,當真讓他下不來臺,卻餌姜蓮心一臉動容,目光中的柔情能溺死人。
下面微有竊竊之聲,扶楚耳力過人,聽得分明,大半是東陽氏朋黨,搖頭撇嘴:“簡直大逆不道。”
扶楚冷笑,將說這話的人記得分明,卻未當即治他,復又開口:“國以民為本,民安則國泰,民之所求,無礙乎豐衣足食,厚農以資商,資商以利農,此為基礎。”
那人更出狂言:“民為本,置我等於何地?果真是無知小兒,異想天開,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眾人見扶楚的目光停在那人身上,漸漸靜默下來,那人說到高昂處,竟忘記壓制自己的聲音,最後那句‘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便格外響亮了些,坐在他身邊的人伸手抹了把腦門子上的冷汗,很是明顯的向外挪了挪。
扶楚仰頭幹盡杯中酒,臉上的冷笑不曾改變,聲音也沒什麼特別的起伏,對著常端道:“常愛卿,執法乃你本職,你自是清楚不過,你問本公子治國,本公子也要向你討教法制,說說看,有辱國體,該當何罪?”
以德服人,須得人和,當關乎到切身利益時,‘德,的力量,微乎其微,她選擇恩威並施,今日便殺只雞,給東陽氏一派跳猴看。
希墼這倒黴鬼投胎後,下輩子不再這麼多嘴多舌。
常端不復先前的高傲,腰桿子慢慢彎曲下來,結結巴巴,欲加之罪,他想維護,也無能為力,垂頭閉目:“殺無赦。”
扶楚倒也寬宏大量:“如此佳節,見紅就不好了,賜他一杯鴆酒,留個全屍罷。”
本想讓扶楚丟臉,沒想到反倒丟了自己黨羽的命,常端那個恨,恨不得將扶楚大卸八塊,可他能做的,只是陪著笑,看那受他唆使,努力詬病扶楚的黨羽被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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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大家坐立不安,卻不敢半途溜走,不過心照不宣,莫談國事,歌舞也開始綿軟,即便舞娘穿的較之先前更加涼快,可再沒哪個有那心情對著她們流口水。
默默喝酒,扶楚不樂意,大家搜腸刮肚,努力尋找安全話題,最是安全的,當然是別人家的事情,不知哪個腦瓜子靈活的,由杯中物引出虞幽公當年埋下的九大甕絕世佳釀。
第一百零五章 陛下骨肉
在座的重臣中,有當年虞孝公登基時,前往恭賀的使節團成員,有幸分得一小杯,回味至今。
提到那九大甕,就不得不說平公主的夫君晏安王赫連翊,真不是一般的敗家,連天子都求而不得的好東西,他居然將其挖出來,咕咚咕咚倒進護城河,如此暴殄天物,早晚遭雷劈。
胥追覺得這也不是個好話題,本想阻止,扶楚卻不怎麼在意,揮手示意他退下,她也覺得赫連翊該遭天打雷劈,那是她父王為她埋下的佳釀,他憑什麼給挖出來倒掉?
舞姬跳得扭捏,臣子笑得牽強,珍饈入口,味同嚼蠟,憶起當年佳釀,連杯中美酒也變得清淡如水,拂袖,散席,多少人不約而同扯著袖擺拂去額頭汗漬,展露真心笑容。
姜蓮心含羞帶怯的將扶楚望著,見她欲言又止,扶楚已瞭然她心中所想,只是,玉傾城被送走了,佯裝不解風情,吩咐胥追:“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護送夫人先行一步。”
姜蓮心猛地抬頭,直接問她:“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扶楚敷衍的笑:“夫人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