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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當日既種下那邪因,今時便收穫這惡果,又不是稚子,自當為自己行為負責,沒什麼好同情的,果斷抽出畫戟,引得狐丘一聲悶哼。無力支撐,緩緩滑到。姒黛抱他不住,雙雙倒在地上。
從來光鮮靚麗的姒太后,也有這般狼狽的時刻,鬢髮散下,衣衫凌亂,無助的抱緊狐丘,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失去狐丘,她的榮華富貴,享到盡頭。
一滴。兩滴……淚水落下來,這麼多年,第一次認真看他。
其實,許多年前,她的願望,只是嫁給赫連翊,與他恩愛一生,可惜,時不我與,這樣的世道,嬌柔的美貌女子,命運,比浮萍更不濟。
是累累的傷害,催生她的野心,明知與赫連翊再無可能,也不是不知道狐丘對她的一片痴心,可她鑽進牛角尖,怎麼都不肯退出來,到頭來,雞飛蛋打,兩手空空。
擁有時素來怠慢,失去才明白重要,人,總是這樣。
一滴,兩滴……這不是她的眼淚,姒黛移眼對上那雙妖豔的血瞳,滴在自己額角的是畫戟上的血——狐丘的血。
姒黛想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可笑容尚未形成,哀求已經脫口:“求你高抬貴手……”為自己還是為狐丘低頭?連自己都說不清楚,思緒徹底亂了,貝齒陷進柔軟唇瓣,定定望向扶楚——五年前,她不及這妖女;五年後,更是一敗塗地,為什麼,大約是沒有這妖女決絕吧。
“奴兒?”近似耳語的呢喃,不等讓人聽清,便被狂風暴雪湮滅。
不過,再輕微的響動,也逃不開扶楚耳力,聽見這聲輕喚,扶楚將執畫戟的胳膊向後一撤,低頭看去,因她閃避及時,那白皙修長的手僅抓住戟柄,繡著精美花紋的玄色袖擺隨風曳動。
沒有看那隻手的主人,抬眼對上縮在他懷中的姒嫣:“怎麼不跪了?”
孩子沒了,姒嫣恨不能親手宰了姒黛,豈會自取其辱,替姒黛求情,她或許不夠精明,卻也不笨,只是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赫連翊還會為姒黛出頭,真真恨煞了姒嫣。
“奴兒!”這一聲較之先前大了一些,終於換得扶楚側目,似笑非笑:“怎麼呢,你要替她跪?”
赫連翊一噎,聽見扶楚又道:“說笑罷了,安王莫要在意,既然安王都替她出頭了,我也不好不賣這個面子,這個事,可以商量。”
“你想怎樣?”
扶楚一臉嚴肅:“昭告天下,為鎮北將軍慕氏平反,並風光大葬,且令這對男女披麻戴孝,到慕氏祖墳前請罪。”
赫連翊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扶楚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他記得不錯的話,那個玉傾城本名喚作慕瑾容,正是鎮北將軍的後人,不待姒黛出聲,他已張口拒絕:“奴兒,你不要得寸進尺。”
扶楚雲淡風輕:“還沒讓安王你拿他們兩個的人頭去祭奠慕氏滿門英烈,算什麼得寸進尺?”話罷,一揮畫戟,輕鬆甩開赫連翊的抓握,再指姒黛。
他力氣竟不敵她,手中一空,心也荒涼,稱王稱霸這些年,早就不能忍受這種憋屈,到底爆發:“來人,王后累了,將她帶進去。”
姒嫣那雙眼,頓時如死水,而姒黛眼中卻生出一絲光彩來——她們都以為赫連翊這麼對扶楚,是在維護姒黛。
苑門空空,沒人進來,赫連翊眼底現出詫異,吳泳更是不安。
扶楚漫不經心環顧過在場眾人表情,輕啟朱唇:“進來。”
‘叮鈴、叮鈴……’沒注意何時停歇的詭異鈴聲再次響起,一輛奢華鑾輿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
除了扶楚和子墨外,在場幾人皆瞪圓眼睛,看那鑾輿慢慢行至扶楚身前停下。
駕輿之人面容清俊,赫連翊略一思考,便想起此人正是扶楚的大總管,胥追,臉色頓似死灰。
胥追跳下鑾輿,正要跪拜,忽見一隻如雕如琢的手從輿簾後探出,沒給人時間遐想,飛快撩開簾子,露出一張雖憔悴,卻依舊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眼中顯見晶瑩流轉,極輕極柔,好像怕驚醒夢境般的低語:“楚楚。”很想、很想你。
扶楚抬頭,綻開絢爛笑容:“瑾容。”她若是女,他便是男,她若是男,他便是女,這樣的默契。
赫連翊猛地回神,鴛鴦眸中幾欲噴火。
雖胥追事先給玉傾城鋪墊了見面後可能的慘烈,可看清扶楚被血水染紅的絲袍,玉傾城還是難以遏制的顫抖起來。
扶楚將那畫戟丟在赫連翊腳前,給胥追遞了個眼色,胥追打了個響指,鑾輿後閃出四個姿容秀麗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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