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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裹緊寢袍,向窗外望去,暴風雪在場地上肆虐,除了遠處的禮堂燈火通明,斯萊特林塔樓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眯起眼睛仔細地看向佈雷斯的視窗,但是風雪模糊了她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卡洛爾在繼續哀鳴,伊芙清楚它絕不會無緣無故向自己求助的,於是她不再猶豫,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試過,可是就像早已胸有成竹一樣,伊芙輕揮魔杖,窗外的暴風雪神奇地向後倒退了一米,似乎有一堵看不見的牆將它們阻擋住了,塔樓的外牆上的積雪還在簌簌地往下落,閃著晶瑩的光。伊芙深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施了一個漂浮咒,然後小心地邁出了窗外,很成功,現在她腳下是深邃的虛空,似乎斯萊特林塔樓從來沒有這麼高過,而身邊不遠處就是咆哮著的風雪,下一秒鐘就要把她捲到半空中去似的。
往男生宿舍視窗去的距離竟是如此的遙遠,若不是掛在她袍襟上的卡洛爾死死拉住她,伊芙幾乎要膽怯地退縮回自己的窗子,轉而去院長那裡求助。但是卡洛爾急切的催促聲讓她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亂,於是她邁開了步子,每一步都要重新施咒,料想弗立維教授從來沒有想到過漂浮咒原來也可以這麼用的。
佈雷斯的視窗黑洞洞的,伊芙一站到窗臺上,便施了“熒光閃爍”,藉著杖頭的光亮,她第一眼就看到那株枝繁葉茂的梔子花——葉子還是綠的,花瓣還盛開著,但是都蒙著一層薄薄的冰殼,失去了生命的顏色,花中的精靈們已經不知所蹤——這株花兒就是剛才被風雪凍死的,因為窗臺和地上還有不少積雪。
伊芙心中發涼,她輕輕喚道:“佈雷斯?”沒有人應聲,藉著微光,伊芙看到黑髮少年伏在鋼琴上,像是睡著了——在這樣的溫度中,壁爐中沒有火,窗戶還開著。伊芙又叫了一聲:“佈雷斯!”聲音大得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伊芙此前從來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召來一個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幫忙,於是她只得自己笨手笨腳地將發著高燒昏迷不醒的佈雷斯搬運到床上,點燃了壁爐,再給佈雷斯施了兩個保暖咒,又灌上了兩瓶卡洛爾去醫務室偷來的感冒藥劑。
病中的少年顯露出平時少有的脆弱,他的鼻翼翕張著,呼吸又急又亂,伊芙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後來她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生病時,祖母和班加西小姐會輪流在床邊陪伴,併為她讀古老的童話故事,但是她想佈雷斯一定不喜歡聽童話的,自己把他當小孩子對待,也許又會惹他生氣,於是她便憑著記憶,輕聲吟誦起了自己熟悉的詩歌:
“……她要我簡單地去愛,就像樹木吐出新芽,
但我,年少愚笨,不曾聽從她……”
到了下半夜,佈雷斯的高燒雖然還沒有完全退,但是呼吸平穩了好多,伊芙也總算是放了心。這時候塔樓裡的同學開始陸續回來,有些視窗的燈光亮了起來,伊芙擔心被人看到,便悄悄地從原路返回,她小心地避開了點亮了燈光的視窗,以為沒有人會注意到窗外的風雪,她卻不知道就在佈雷斯的隔壁,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一步步邁過虛空。
伊芙對阿斯托利亞說:“我想當初分院帽一定弄錯了,它應該把我分到赫奇帕奇去,我這樣愚笨的人,待在赫奇帕奇是再合適也不過的了,那樣不論對我自己,還是對別人,都好。”阿斯托利亞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伊芙接著說:“人應該跟自己的同類生活在一起,不管是上學,還是結婚,都是這樣。我不該跟佈雷斯戀愛,更不應該招惹了德拉科,我永遠也達不到他們的妻子所應該達到的標準。我只會把一切弄糟,可是那時候不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後悔都來不及了。”阿斯托利亞揪著自己的袍襟,囁嚅著說道:“親愛的,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伊芙搖搖頭,冷靜地說道:“是我以前想得太少了。”阿斯托利亞憂心忡忡地問道:“那麼以後你打算跟佈雷斯怎麼辦呢?”伊芙沉吟了一會兒,說出了自己思忖了半夜的決定:“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我知道他愛我,很愛很愛,我也愛他,可是光有愛情並不能帶來幸福,我們在一起,總是互相傷害,我從來不知道如何讓他滿意……我想我應該聽祖母的話,為羅蘭莊園招贅一個出身貴族世家的次子,性情溫和,我可以跟他生一大堆孩子,在羅蘭莊園過簡簡單單的生活。”
阿斯托利亞突然覺得她能夠自己想出這麼個好主意,也不是件壞事,於是她小心翼翼地探問:“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