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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歷歷在目,歡歌笑語,舉杯豪飲,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雙重打擊,他合起痠疼的眼皮,緊緊摟住墨紫雨的身軀,淚水逐漸浸溼了她的衣襟。
忽然!馬前腿前傾癱倒,伴隨馬兒一聲淒厲的啼鳴,段瑞龍一支馬鞍跳下馬背,只聽哐噹一聲巨響,馬兒歪倒在地,那一雙空洞的黑色馬瞳,緩緩淌下兩行淚,與它的主人耿一鳴,生死追隨。
無論是對人還是動物,失去的悲痛,都是一樣的。
段瑞龍跪倒在地,悲哀的情緒再也無法壓抑,面朝烏雲密佈的天際,仰天長嘯。
就在此刻,一隻纖細的小手撫上段瑞龍的脊背,環住他劇烈顫抖的身體,對於所發生的一切,喬曉佳深感愧疚,同時體現出這份兄弟情是多麼真摯,她很難過。
段瑞龍回過眸,一雙赤紅的眼睛對上墨紫雨的淚眸,他驚異到暗啞,嘴角卻掛著笑意,莫非他因傷心過度猝死了?
“呃……”喬曉佳捂住胸口,發出一聲悶哼,死是沒死,但匕首刺入她的胸膛是真,雖然不知曉玉峙仁用了何方法保住她的性命,總之她知曉自己死不了,只是痛楚。
玉峙仁要讓她記住這一刀的教訓。
是的,她會牢記在心。
“走,隨我去暮夏國……我要玉峙仁血債血償!”
段瑞龍驚見她爬起身,先是怔了怔,繼而回過神,一把將她撈進懷中。
時間停滯,烏雲雖遮住了陽光,卻無法阻擋透射入心的溫暖。
墨紫雨依偎在他的懷裡,緊緊地環住他的腰,還未開口眼淚先掉了下來:“笨蛋,為了一具屍體,值得麼?……”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讓你的頭顱掛在城門口示眾,就這樣。”
他的想法很簡單,厚葬墨紫雨,將墨無名撫養長大。
而對於墨紫雨的死而復生,段瑞龍並未百感交集,因為,他還沒能接受墨紫雨已故的事實。
他的笑容中夾雜著對摯友的交代,期盼耿一鳴的在天之靈,能與他開懷暢飲。
“你身邊還有信得過的人嗎?咳咳……”
喬曉佳臉色極差,神色焦慮,但事不宜遲,首先要把墨墨接到身邊。
“有,怎了。”段瑞龍將她橫抱在懷,洞察四周,他們似乎已進入暮夏國的領土。
喬曉佳無暇詳解,自顧自從他脖頸上取下那枚金戒指,拆開戒指環翻轉裡面外,段瑞龍起初以為她要破壞戒指,不自覺地伸手攔截:“作甚?我連命都給你了,難道你連一枚遺物都容不下?”
喬曉佳見他緊鎖眉頭,不合時宜地笑了下:“什麼遺物,我還沒死呢。”
段瑞龍愈發難以理解,他剛欲開口,喬曉佳伸出雙手,撈過他的臉頰,席上他的唇,纏綿的擁吻中含帶著苦澀的淚,她沙啞地說:“那一夜風雨交加,嬤嬤跑去關窗,編號為甲五西的七日娘子,在黑暗中悄聲對你說:倘若你未戰死沙場,一定要回來接我。天涯海角我隨你去。同時,那女子將一枚金戒指塞入你的左手中,作為日後相認的定情信物……段瑞龍,親愛的段將軍,我的記憶,找回來了。”
雖然墨紫雨當初這麼做的目的並非海誓山盟,但是卻無意間道出喬曉佳此刻的心聲。生命輪迴,相愛的靈魂穿梭在時間的迴廊中,推開一切阻礙,終有一日會相見。
她不得不感嘆,緣分妙不可言。
聽罷,段瑞龍整個人都僵住了。墨紫雨可以透過卷宗找到當年七日娘子的編號,但是她不可能瞭解當晚的一切,甚至將戒指放入他的哪隻手中她都可以描述清楚。何況,他對墨紫雨沒來由的遷就,縱容,寵愛,乃至生死與共,皆是未完待續的前兆。
這一次,他的心,真的是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他將她再次擁入懷中,不知所措地,又萬般珍惜地,一遍遍撫摸著她的長髮。
“我,我以為你死了……”他彷彿初次遇到鍾情的女子,斂起張揚跋扈的個性,談吐顯得有些自不然。
喬曉佳摟住他溫暖的身體:“對不起,因為當初正在執行任務,所以製造出假死的現場,只是咱們的孩子……”
不信因果輪迴可以嗎?深愛墨紫雨的暮夏染害死了段瑞龍的親生骨肉,而之後,段瑞龍又在戰場上奪走暮夏染的性命。時隔多年,本不知情的兩個人,終究還是沒能逃過各自的命運。
能將這兩件平和於心的,也只有她喬曉佳了吧。
聽罷,段瑞龍猛地抽回神智:“如此說來,墨墨,墨無名並非咱們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