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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義母該吃藥了。〃一個女子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對著主父偃說道。她便是主父偃所收的義女,主父晴。
〃晴兒,〃主父偃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義女,接過碗,說道,〃不是讓你走了嗎?怎麼〃
〃義父,論語有言,父母在,不遠遊。〃主父晴淡淡一笑,說道。她長得並不算美,但是身上卻有一種令人十分舒服的氣質,溫和中帶著堅韌。
〃晴兒,你走吧。以義父和陛下數年君臣之情,他必不會下令追捕你的。但是你若還留在這裡,那就〃主父偃正色道。
〃義父,當初你說想在有生之年為義母報仇,才來楚國的。現在,既然義母還活著,不如就此收手,我們一家人搬到別的地方去。〃主父晴跪在主父偃身前,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主父偃,苦苦懇求道。
〃晴兒,晚了。〃主父偃嘆了口氣,摸了摸主父晴的頭,對這個自八歲起便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孩,他一直視同親女,見她在這個最後的時刻仍然不肯放棄自己,終於還是對她吐實道,〃今日從王府傳來訊息,齊王他,自盡了。〃
〃什麼?〃主父晴並不是一個對一切都茫然不知的女孩,在主父偃的教導下,她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諸侯國相雖然是代天子理國政,監督諸侯王,但是同時,他們對於各諸侯也負有保護之責,如今齊王死了,齊國無後嗣絕,這個責任,自然是要主父偃來負的。
〃即使齊王未死,為父也沒有退路了。〃主父偃放下藥碗,扶起主父晴,說道,〃遼東城一事,為父處置欠妥,失去盛寵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陛下之所以還由著我,不過是因為為父向他保證過,願以一身性命助他消去齊國。況且為父早年得罪了不少親貴大臣,早已經親手鑄下必死之局。逃,是逃不掉的。〃
〃義父,若早知道,義母還活著,也不會〃主父晴聽到這句話,終於開始默默落淚。
〃晴兒,這都是命。現在說這些都遲了。〃主父偃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走吧。〃
〃義父,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補救辦法了嗎?〃主父晴猶未死心,咬牙問道。
主父偃見她執意不肯離去,便走到一邊的竹几邊上,鋪開一張白紙,沾墨聰錄感兇鄭�緩蠼壞街韝蓋縭稚希�檔潰?你帶著這個回長安。茂陵邑李府找一位名為李希的郎官,或有可救。〃
〃真的嗎?〃主父晴接過書信,猶自帶淚的臉上浮現驚喜之色。
〃自然是真的。〃主父偃拍了拍她的臉,然後說道,〃你快些啟程吧。陛下的聖旨也不知何時會到。〃
長安。昭陽殿。
陳嬌斜斜地靠在臥榻上,自那日劉徹留宿起,她已經好幾日不曾出房門了。不過不用出門她也知道,那一晚的留宿已經在後宮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了吧。
那一晚,的確有非常不對勁的地方,陳嬌不覺把視線轉到了一邊的燭臺上。雖然說,這個時代的人們習慣於在蠟燭上增添香蘭,使得房中的佈滿隨著蠟燭的燃燒而逸出的香氣,但是那一晚的香氣,還是過於詭異了。想起第二日,劉徹意味深長的眼神,陳嬌心中有些顫抖,他一定猜到了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最終,陳嬌終於放下手中的書簡,站起身,對著外面喊道:〃飄兒,準備一下,我要出宮。〃
〃娘娘要去哪裡?〃飄兒問道。
〃堂邑侯府。〃陳嬌說道。
飄兒有些啞然地看著她,然後說道:〃可是出宮要先和陛下那邊打個招呼。〃
〃我知道。〃陳嬌打斷她的話,〃所以你現在準備一下,我們去宣室殿。〃
宣室殿中,劉徹正接見公孫弘及衛青兩人。在漢武帝的時代,西漢正漸漸形成三種並行的官僚體系:分別為丞相率領,負責執行決策的外朝官;大將軍率領負責決策的內朝官;以及處理皇帝與皇族私人事務的宮廷官。公孫弘為御史大夫,是外朝官之首丞相的副官,但是這幾年來,在劉徹的有意培養下,他已經逐漸取代了丞相平棘侯薛澤成為了外朝的實際主事人。而衛青雖然還不曾就任大將軍之職,但是這兩次的戰爭勝利已經足以使他在朝中擁有顯赫的地位,自他回朝後,劉徹對他的倚重是人所共見的,主父偃去後,他變成了劉徹所中意的主事內朝的人選。
〃弘卿,關於匈奴軍臣單于病重一事,你怎麼看?〃劉徹問道。邊關飛馬疾報很快就被送到了劉徹的案頭:〃軍臣單于病重,伊稚邪反意昭然,而匈奴太子於單兵勢亦不弱於其叔。〃劉徹看著這份奏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匈奴軍臣單于在漢文帝十九年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