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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裡我經常兩天兩夜沒覺睡,你少睡一會兒又怎麼了?”葉思蕊咕嚕上床,跪在床裡扯祁修年的被子:“祁修年!人命關天沒時間耽誤了!”
祁修年快被她折磨暈了,半夢半醒之間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順手丟在葉思蕊腿邊……葉思蕊撿起金燦燦的令牌看去:“督察員,巡查御史……之命牌?”她定了定神,頓時氣得雙眼冒火,她一把拽開祁修年的被褥,怒氣沖天大罵:“舅舅個禮帽的!你還有沒有人性啊,連這塊證明身份的令牌都沒交給席子恆?!他要死了都是你害的!”
“忘了。”祁修年展現一副平靜的表情。他當初故意暴露席子恆行蹤就是看他的人品與處事方式方法,給了令牌還有何意義。何況,他原本打算派出第二隻暗訪隊伍監視外帶保護席子恆,誰知吱吱膽大妄為,下毒害皇上,這事歸根究底吱吱也有責任。
葉思蕊氣得直掉眼淚,席子恆忠心耿耿效忠朝廷,可祁修年呢?根本不管席子恆的死活。
祁修年微微蹙眉,剛要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就被葉思蕊一把開啟:“席子恆他,張口閉口誇你是明君,可你是怎麼對待屬下的?別人的命也是命!——”
祁修年只感頭疼欲裂,他揉揉太陽穴半坐起身:“朕從未看輕過任何一人的性命,朕坐在如今的位置上,看似獨攬大權風光無限,其實如坐針氈提心吊膽,你知曉有幾人對天下躍躍欲試嗎?你知曉朕每時每刻都受到四方湧動的威脅嗎?防人之心不可無,凡事唯有先顧全大局。不過,朕不會冤枉一位忠心的臣子。”
葉思蕊不想聽他說歪理,領導們最會搞煽情演講這套,但總算最後一句話像人話。葉思蕊緩了緩情緒:“那你現在把這令牌給我做什麼?”
“剛誇兩句機靈便泛起傻勁來了。”祁修年無奈地嘆口氣:“有了令牌你便是巡查御史,知府見到這塊牌子定以為自己陷害錯了人,先是一個下馬威,打他個措手不及之後,再喧賓奪主開堂翻案,你身為三品御史官銜高出知府二品,有大把證據在手還怕知府不伏法嗎?你方才所說的擊鼓鳴冤豈不是多此一舉?”
“……”葉思蕊緩慢地眨動眼皮,消化消化。
祁修年見她一人犯傻掰手指頭,一翻身鑽回被窩睡覺。
“噗通”一聲輕響……祁修年感到胸口重物壓下,他痛苦地撩開被角,卻見吱吱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他注視吱吱消瘦的小臉,似乎幾日來,她那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祁修年將被褥蓋在她身上,順了順她髮絲,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吱吱所付出的努力並未白費,不但救下了席子恆的命,還替席子恆昭雪沉冤,她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待救下席子恆,你跟朕回宮吧……”祁修年不由自言自語。他開始為吱吱心疼,更看不得她拼死拼活的模樣,否則世間還要他們這些大男人有何用?
“不,我要跟席子恆過……”葉思蕊喃喃囈語,完全處於下意識地回應。
祁修年眉頭鎖緊,唉,沒有吱吱陪在身旁的日子,貌似會很無趣。他將她抱到枕邊,將她攬在懷裡,一抬腿騎在吱吱身上,想跑?綁也要綁回宮。
熄燈,抱團睡。
…………
翌日清晨,葉思蕊託著一副痠軟無力的身體走出客棧。她一覺醒來,居然發現祁修年整個身軀都壓在自己身上,怪不得總感覺呼吸困難呢,差點沒把她活活壓死。
葉思蕊已換上一襲長袍馬褂,還粘了假鬍子,古代人識別能力還是很差勁的,一旦變換裝束,幾乎不會被人識破,除非各個都如祁修年那般精明。
當知府衙門前還清幽一片時,葉思蕊已鼓槌一揮,震得空曠的街道間頃刻沸沸揚揚。
官差哈氣連天地走出大門,頭也不抬便懶散開口:“□,伸冤的過幾時辰再來!……”
葉思蕊先是揚手給了官差一耳光,官差無端端挨一嘴巴立刻精神抖擻,剛要發飆便注意到眼前金燦燦的令牌,官差怔了怔,“噗通”跪地磕頭賠禮:“屬下,屬下見過巡查御史大老爺。”
“叫你們知府速速從被窩裡滾出來,本官不喜歡等人。”葉思蕊捻了捻假鬍鬚,官威架勢十足,隨後趾高氣昂地步入審案公堂。
知府聞得巡查御史前來,先是慌了神。隨後手忙腳亂換好官服,連滾帶爬奔出房門,他未走出三步已緊張得汗流浹背。巡查御史分明在牢獄裡關著,怎會又冒出一個巡查御史?莫非抓錯了人?
而當知府端詳過令牌後,醒悟自己真害錯了“李子恆”,則認為穩坐公堂之上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巡查御史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