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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時日尚淺,趙雲、馬超等歸從劉封也僅數月而已,即便我們宰了劉封,你們就真敢殺害太后和皇帝——好吧,你們不承認這是皇帝,那終究也是先帝骨血啊——嗎?到了不還得奉劉禪為主麼?
再說劉封進入成都。吳、李二人自然不敢露面。卻使射援相迎。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了,就請太子前往宗廟盟誓。其實吳、李早就在宗廟周邊埋伏好了人馬,等劉封一到,便有太常上前攔住,說:“宗廟前,即太子不得執兵也。”劉封打眼一瞧,吳、李就在階上,也全都朝服無劍。空著兩手,他性格本就粗疏,至此以為勝利在望,還心想:“待得併合成都兵馬,便殺此二賊也!二賊罪惡昭彰,即丹書亦不可全其活矣!”
於是卸劍上階,身旁僅十數人護衛而已。吳、李上前拜謝,請劉封先入殿堂,劉封大步邁入,可是才進門。就聽“咔嚓”一聲,殿門竟然閉合了起來!
到這時候再知道中計可也遲了。只聽一棒鑼響,殿後擁出張任等數百精銳蜀卒來,頃刻間即將劉封與其從人盡皆斬為肉醬。隨即割下劉封首級,出殿高呼:“先帝遺命,傳位親子,而劉封以外姓入繼,竟矯詔而叛,罪無可逭!今但梟其首,從者不論,降即免死!”
三千兵馬,大半放下了武器——頭子都掛了,還有什麼抵抗的動力啊。只有關氏兄弟和廖淳不服,即欲執械來殺吳、李,但終因寡不敵眾,為張任、泠苞等所殺。至於那位趙融,及時轉蓬,跪地請降。
張任便即建議:“請大將軍即出城向雒,以收其軍。”吳懿還有點兒含糊:“雒城尚有二萬軍,即以劉封首級相向,可能聽我否?”李嚴在旁笑道:“吾早有安排,大將軍可放心前去也。”
原來李嚴早就要求被囚的馬岱寫下書信,去勸馬超投降,助其傳遞書信的,正是原本他們派往武都的使者王甫王國山——王甫不敢暴露身份,怕被劉封所殺,一直假扮小兵,就躲藏在馬超身邊哪。李嚴表示,說馬將軍你只要協助取下雒城,則前事不論,當初驃騎將軍的承諾仍然有效,你馬家兄弟也可就此團聚。
因此一等劉封進了成都,訊息傳來,馬超、王甫便即偷開雒城南門,放早就埋伏在附近的成都軍殺入。成都軍將乃年逾七旬之嚴顏也,一進城就對馬超說:“今殺劉封,大將軍將自來取雒,將軍當親往相迎,以贖前愆。”馬超大喜,便即策馬去迎吳懿。
隨即嚴顏直奔衙署,把黃權給團團包圍了起來。黃公衡驚而出看,問嚴顏道:“汝等得無害太子耶?則欲陷太后母子於死地耶?”嚴顏冷笑道:“公衡亦巴人也,巴蜀自有其主,何干吳氏?!”
黃權這下子可真是驚著了,厲聲喝道:“汝等得無慾戴劉振威耶?昔先帝入蜀,汝等皆背振威而從之,今又叛漢而歸振威,二三其德,一至若是。詩云:‘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想當初劉備入蜀,黃權適為廣漢長,閉門堅守,堅不肯降,一直等到劉璋戰敗,親筆書信前來,這才放聲大哭,然後開啟城門。劉備也正因此而特意召見他,想瞧瞧這位“忠臣”究竟長啥模樣,結果相與懇談,大感欽佩,遂破格重用。所以黃權才有資格責罵嚴顏,說你們當初拋棄劉璋投降劉備,如今又放棄劉備,要扛劉璋出來做旗號,你們也未免太過無恥了一點兒吧!
嚴顏一撇嘴:“先帝世之英雄,吾等從之,必無二心。然今先帝已歿,劉封兇暴、二子孱弱,魏人壓境,蜀中終不可保也。故吾等戴舊主以迎魏師,為全巴蜀百姓耳——君以為吳懿、劉封輩,能御魏人而全蜀地否?大勢所趨,順之為智,不然,徒死耳,且禍鄉梓!”
黃權本來就不以口舌見長,當即被嚴顏說得是啞口無言,不禁長嘆一聲:“汝等自做,與我無涉矣。”返回內室安坐,那意思:你要擒我就來擒,要來殺我就來殺,我如今心如槁木死灰,啥都不管了,一切只看天意吧。
不僅僅嚴顏在雒城圖窮匕見,此刻成都城中,吳懿才出南門,張任、泠苞他們就率兵把李嚴給圍住了,隨即把軟禁中的劉璋扶上馬車,馳至李嚴府前。李嚴這才知道枉稱聰明,卻中了他人的算計,不禁苦笑道:“吾早與大將軍言,蜀人不可信也,彼不聽我,致有此敗!”可還是忍不住爬梯子站上牆頭,招呼張任來說話,問他:“戰陣之上,將軍多謀,朝堂之中,無能為也。今謀我者,未知究誰人耶?”
你們這圈套一層套一層的,發動起來又如雷霆萬鈞之勢,我想想都覺得恐怖……究竟是誰有那麼大本事,謀劃得如此天衣無縫,竟然把我也給瞞在鼓裡,反倒無形中做了你們的幫兇?你告訴我,那我死也無憾啦。
張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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