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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肅苦笑道:“若無宏輔,肅只鄉間一庸人爾。唯仰宏輔而得官,何雲以智得官?”是勳輕輕搖頭:“卿若無智,勳不會請陳元龍往訪,元龍亦不會延卿。且卿前隨勳赴華陰,難賈詡,往高密,卻王修,若無此智,勳又安得薦卿?卿自有穎,勳為備囊也,但入囊中,自然脫出。”是金子總會發光,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百般勸說,魯肅才終於答應隨行。於是一行人渡過黃河,進入溫縣境內,就打聽孝敬裡的方位,直接撞上門去。是勳心裡就琢磨啊,自己仗著侍中的官位、天使的身份,那是肯定能夠見著司馬防的,跟他打聽關中的內情,他理論上也不怎麼會藏私,只是見過司馬防以後,還需要見見他的兒子們嗎?見到了要不要招攬?
司馬家跟曹家是有恩的,據說曹操起家第一步,擔任雒陽北部尉,就是司馬防的薦舉——他此番出京前就向曹操求了一封給司馬防的書信。所以根據史書記載,曹操感念這份恩德,司空位置坐穩以後,就徵召司馬家的幾個小夥兒出仕,首先從命,為其掾屬的,就是長男司馬朗,最後仕魏為兗州刺史。但是老二司馬懿卻假裝“風痺”之症,堅決不肯應召。
《晉書》上說,曹操“使人夜往密刺之”,司馬懿“堅臥不動”,就這麼著一裝病就整整裝了七年,直到曹操發出狠話:“要再不肯啟程來許,那就逮捕下獄!”司馬仲達才被迫領命,做了曹家的文學掾。前一世看到很多文藝作品,都把“刺”字解釋為“刺殺”,說曹操派人大黑天兒地假裝來刺殺司馬懿,把劍比劃在胸口,可是司馬懿還是躺著一動不動,曹操這才相信他是真病了。
是勳本人是反對這種說法的。“刺”在古文中本有多義,要是解釋為“捅刺”,那根據文意應該是紮下去了,焉有是理?要是解釋為“暗殺”,則前面不應再有“密”字,而應更為“佯”字。再說了,“風痺”不等於徹底癱瘓,病人只是不良於行而已,要真是被人把劍比劃到了身上還一動不動,那這裝得未免太假了,反而啟人疑竇。
所以“刺”字跟這兒應該解釋為“刺探”,曹操派人於黑夜無人時前來探查司馬懿的動靜,因為若是裝病,一直躺著,瞧見周邊沒有旁人,說不定就會想伸伸腿腳,活動一下筋骨了,此亦人之常情。可是司馬懿真能忍,用一個古詞兒來形容就是“慎獨”,哪怕就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絕不鬆懈,因此才能暫時地騙過了曹操的耳目。
所以後來有人就琢磨啊,仲達先生要真是這麼人前人後都一樣地連裝七年病,一直躺著,理論上應該會得褥瘡……
是勳這想得有點兒遠,他一邊催馬疾馳,一邊拉回思緒——我現在要琢磨的,是在原本的歷史上,司馬懿第一回為何不肯應曹操之召呢?原因何在?這個原因在歷史已被改變的今天,是不是也被改變了?自己是否能夠扭轉歷史,說動他提早出山呢?(未完待續。。)
ps: 下午要去接孩子,所以今天提前更新。
第二十四章、河內司馬
是勳本人的家世不算很高,當然比起魯肅、吳質這類單家子弟,那是強得太多了。估計要是擱後來九品中正制盛行的兩晉和南朝,司馬家妥妥的上品啊(當然,在不考慮他們家變成皇族的前提下),家中子弟起家就能做五、六品官,自己應該算中品,可從七、八品的郡縣屬吏起家,至於魯肅、吳質,下品寒門,一輩子都是當小吏的命,根本入不了流。
這種“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的社會形態、官僚體系,直接制約了人才的流動,割裂了社會階層,導致朝政腐朽、兼併嚴重,兩晉與南朝即因此而弱。是勳本人是不希望歷史再發展到那一步的,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來避免九品中正制的出臺。他在兗州曾經勸說曹操打擊豪門世族,也正是這個原因。但這並不說明他徹底仇視世家大族,他來自兩千年後的思想,其實跟曹操的用人政策頗有合拍之處——只要確實有才能,並且為我所用,誰管你是什麼出身呢?單家可用,勢族照樣可用。
至於日後發動政治改革,或者阻撓陳群出臺九品中正制,可能必須面對這些世家豪門出身官員的反對,但是火燒眉毛,且顧眼下,天下還沒有統一呢,操心那麼遠的事兒幹嘛?
然而“唯才是舉”終究只是曹操和是勳個人的想法而已,社會思潮還並沒有被徹底扭轉,以是勳目前的身份,招攬吳質、秦誼等單家子弟為門客是很正常的事情,想要招攬司馬家的子弟。那難度就很大啦。所以就算他真的能夠王八之氣一放。連司馬仲達都倒頭便拜。對方也未必就肯為他所用,而只好由他推薦給曹操使用。
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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