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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勳有印象的其他幾個人,潘濬原為蜀臣,在關羽大意失荊州的時候投向了東吳,李撰和尹默則下半輩子都是呆在四川,跟著劉備乾的。這三位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全都跟宋忠學習過經學。
也就是說,劉表打算四天以後設宴款待自己,召來的陪客全是一票儒生——而且還不是普通儒生,最低也得是大學講師。劉景升你這是想幹嘛?哦,知道我在冀州舌戰群儒……群賢,無論天下大勢還是詩賦文學全都沒人能壓倒我,你就另闢蹊徑,找來一票儒生,要跟我談學問?怪不得要把擺宴的地點定在學宮呢,我靠,老子不丟臉你丫就不痛快是吧?!
是勳當場就火了。可是黃射還在對面坐著呢。他總不好當面咒罵劉表。於是長長地吐了口氣。強自按捺住了胸中的怒火,然後跟黃射打商量:“這個……勳於經學上,並無建樹啊,安敢與此等賢儒並席?”
黃射“嘿嘿”一笑:“宏輔休得自謙,卿為鄭康成再傳弟子,豈有不通經學之理?”是勳聽了就不禁苦笑,只好實話實說:“某不過向北海孫公佑請教了三個月而已,名雖再傳。未得其實。”
黃射聽了這話,不禁捋著鬍子,沉默不語。是勳趕緊再找理由:“前日往冀州去,乃訪友也,非公務也,故可於袁將軍別業相見。然而今日勳乃奉我主之命出使荊州,自然身謁州署,公服相見啊……安有與宴之理?”
黃射擺擺手:“這倒無礙的,宴於學宮之內,亦如對大賓之禮。”他想了一想。突然笑起來了:“宏輔是怕那些儒生尋章摘句,專以僻典難卿吧?無妨。若說不過時,卿大可冷言斥喝,道如今天子蒙塵,宇內板蕩,便儒者亦當以天下為己任,安能孜孜於刀筆之間耶?”
是勳心說還用你教,這一套老子早就會啊,光照抄演義上諸葛亮罵嚴畯的話就成了嘛。他知道推託不過了——黃射終究是外臣,劉表和他那些心腹謀士商量定了的事情,黃射也是施加不了多少影響力的。罷了,罷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自己也沒計劃靠經學打名聲,就算讓人駁倒又怎麼了?被潁容、宋忠駁倒了,不算很丟臉吧?
再說了,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連何休都被鄭玄戰敗過,傳說馬融戰敗後還要去刺殺鄭玄,可是那二位就永垂泰山北斗的聲名,也沒見被人嘲笑啊。
黃射看是勳的神情,知道他心情不佳,於是隨便談了兩句,也就告辭了。臨行前,他問是勳:“大宴尚有四日,宏輔既到荊州來了,射當盡地主之誼,引卿各處行走——未知這城內外有何故人慾訪,有何名勝欲賞啊?”
是勳想了想,回答道:“故東萊太守蔡公,曾於勳有恩,不知可在城內居住麼?”黃射點頭:“蔡公即我主之舅,亦蔡德珪(蔡瑁)之父也。如此,明晨射來,引宏輔拜會蔡德珪去。”
第二天一大早,黃射就乘車而來,扯著是勳同去拜訪蔡瑁,到了地方,蔡諷、蔡瑁父子降階相迎。是勳打量這位蔡瑁蔡德珪,就見他長了一張相當不錯的好皮囊,長身寬肩,方面廣頤,雙瞳如電,須長過胸——真可惜,蔣幹盜書殺蔡、張只是小說家言,史書上就沒記載這傢伙最後是怎麼死的。
登堂入座,黃射申明來意,蔡諷就奇怪啊,問是勳咱們見過面嗎?怎麼說我於你有恩呢?是勳回答道:“初平元年,勳隨太史子義自幽州歸來,曾往叨擾過蔡公,蒙蔡公賜以酒食、祖道錢。”蔡諷這才想起來:“原來如此。吾聞子義亦仕於曹兗州,為其大將,有諸?”
於是是勳就把太史慈怎麼助守鄄城,戰退呂布,從而歸了曹操之事,備悉道來。蔡諷邊聽邊點頭,完了說:“吾固知子義雄才,非郡縣所能拘也。”老頭子年歲大了,健康狀況也不太好,又說了一會兒閒話,就提前退回了內室。
堂上光留下是勳、黃射和蔡瑁三人。剛才老爹在的時候,蔡瑁執禮甚恭,卻並不怎麼說話,等到老爹走了,他才開口問是勳:“呂布為世之梟雄,所部亦幷州精銳,曹公能戰而勝之,兗州軍果如此之強乎?”是勳心說果然不愧是荊州大將,上來就打聽軍事方面的問題,拱手回答道:“呂布勇而無謀,所部銳而不整,兼之所謂幷州精騎,亦不過數千而已,兗州有十餘萬大軍,自然所向披靡。”他反過來跟蔡瑁打聽荊州的兵力,蔡瑁說:“北人擅弓馬,南人習水戰,荊州八郡,勝兵亦不下十萬,平原對決,或稍遜於兗州,然樓船千艘、蒙衝無數,稱雄江上,東起吳越,西抵巴蜀,真無前也。”
是勳心說你也得意不了多久啦,等到小霸王過了長江,築起了江東基業以後,東吳的水軍就會把你荊州的水軍全面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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