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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九郎第一次不回王家是因為心痛嫡庶之別竟然已經到了不分是非的地步,第二次不回是心痛本是同根卻要相互殘殺,如今第三次九郎卻是要回去了,因為我是王家九郎,即便世事不公,九郎卻依舊要盡到自己的責任。”
眾人都被王九郎這一番話所折服,一直送他到了王家才各自散了。
王家門前貼著的喜字還沒有揭掉,隱隱透出了王元昭成親那日的隆重與熱鬧,只是這熱鬧於王夢惜卻是沒有一點干係的。他回了原先住著的屋子,有些疲憊地躺在床上,伸手一摸卻摸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他一驚彈起,展開手掌,卻是一個瓷瓶和一張字條。
那字條上寫著:專治百針刺穴。
王夢惜一愣,許久才豁然笑了出來。這藥是出自謝櫻櫻之手,而由百里樂正送進他的手中,謝櫻櫻這是關心他那陳年舊傷,也是告訴他她沒有事情。
別處再熱鬧又如何,他要的不過是一點真摯的關心,而他已經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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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櫻櫻坐在寬敞的馬車上,時不時偷偷打量對面閉目養神的百里樂正,半個時辰後才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百里樂正並未睜眼,聲音清淡:“去濁清樓。”
“濁清樓!”謝櫻櫻嚥了口口水,上次她可是捉弄了那喻雪先生一回,這次怕是不會讓自己進門的吧,於是提議道:“殿下您看我也沒有什麼真知灼見,要不我先回去吧,別給您丟了臉才是呀。”
百里樂正終於睜開眼睛,帶著一抹審視:“櫻櫻和喻雪先生可是有什麼淵源,喻雪先生特地交代要帶你同去。”
謝櫻櫻於是把之前在濁清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再次請求先行回宮去,這時馬車卻已經停下了。
“在下徐子崖奉喻雪先生之命前來迎接殿下。”
車裡的百里樂正對謝櫻櫻笑笑:“看來你是不能先回去了。”
謝櫻櫻跟在百里樂正身後往濁清樓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見那看門的小童和徐子崖都未阻攔她,這才小心翼翼地邁進了樓裡。
徐子崖帶著二人上了三樓,這三樓與一樓和二樓都不同,不僅沒有掛簾子,連飲宴用的桌子墊子也沒有,四面也沒有牆,倒像是一處大亭子,一上三樓便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水汽,水汽還夾雜著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請兩位在這裡脫了鞋子。”徐子崖率先脫了自己的鞋子放好,百里樂正便也不多言。
只是謝櫻櫻是一名女子,她是有些不願意的。
“櫻櫻不願意脫便不用脫了,子崖你看好她,可別讓她穿著鞋進來了。”喻雪腳踩木履出現在三人面前,他依舊是一身雪色衣裳,似乎剛剛沐浴過,頭髮還在滴水。
29離開容城
百里樂正與喻雪在遠處交談,謝櫻櫻不願意脫鞋,於是只能在樓梯口與徐子崖大眼瞪小眼。
遠處這兩名男子都是人中之傑,兩人都著白衣,相對而坐便像是兩個雲巔對弈的仙人,桌上一尊火爐烹茶,氤氳水汽中百里樂正的面容有些模糊。
喻雪斟了一杯茶送至百里樂正面前,眼角的細紋像是歲月留給他的眷顧。
“冒昧送帖請殿下前來實在是不得已,我知道殿下不日即將離開帝都,只怕晚了便見不到你了。”
百里樂正並不驚訝喻雪所言之事,只道:“喻雪先生喚我純光便可。”
“葛東門在你身邊,不知對你可還有幫助?”
“喻雪先生的弟子自然是胸有千卷書,能得葛東門相助,純光感到十分慶幸。”
喻雪啜了一口碧綠的茶湯,忽然抬頭道:“我願讓我門下謀士助純光,只要純光將一人送與我。”
百里樂正眸色深沉似海,他喝光了杯中的茶湯才轉頭去看謝櫻櫻所在的方向,聲音清淺:“喻雪先生是要換謝櫻櫻。”
“殿下可願意割愛?”
“謝櫻櫻姓謝,若是送與了先生恐怕不太合適。”
“殿下若是真心,這些都不是問題。”
“喻雪先生提出的條件十分誘人,純光已經動心了,只是謝櫻櫻與我有協議,所以並不是我想將她送與先生便能送與先生的,還望先生見諒。”
喻雪先生轉頭去看樓梯口的謝櫻櫻,見她正百無聊賴地數玉石地面上的花紋。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扭過頭去看樓下接上來往的人群,再也沒有言語。
而百里樂正也未再開口,彷彿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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