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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在這尚武的黎夏國,打仗時女子可以陪同丈夫上戰場的情形之下,像廢物一樣的六小姐也只能被婆家看不起瞧不上罷了,還不是個受氣的貨。
想到這裡翠玉的膽子便大了許多,她本是正室夫人的貼身婢女,將來若是有機會,說不定還能成為三公子的侍妾,不知要比這勞什子的小姐風光多少倍。
翠玉笑了笑,矮身行了個禮,伶俐道:“夫人說六小姐旅途辛苦,住的地方又遠,以後便不用去請安了,這兩身衣服是夫人賞給小姐的,還請小姐好生收著。”
翠玉的“賞”字說得清脆悅耳,本是帶了挑釁的意思,誰知謝櫻櫻聽了卻是依舊微微笑著,連屋裡的兩個丫鬟和老媽子都是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謝櫻櫻上前兩步,提起了一件木槿紫的羅裙,笑道:“既然夫人免了我的請安,那就只能麻煩你代為轉告,說我很喜歡這衣裳,多謝夫人關愛。”
翠玉見謝櫻櫻的眼睛一直盯著那衣裳看,只以為這六小姐沒見過這麼好的料子,不禁便生出幾分驕傲輕視的意思來:“這衣裳的料子可是當今聖上特意賜給謝家的,平民百姓怕是見都沒見過,穿上這料子做的衣裳,走起路來宛若仙子凌波甚是好看。”
謝櫻櫻卻沒有理會翠玉這一番說辭,放下了衣裳又去火盆邊烤火去了。翠玉現下覺得這六小姐不止是身子有病,怕是連腦子也有病,聽不出她話裡的譏諷之意,卻又沒有法子,只得一跺腳出了門。
待翠玉一行人走得遠了,謝櫻櫻看著火盆,聲音依舊柔和動聽:“謝府不似別院,以後大家都要慎言慎行,即便這樣,吃虧受氣是免不了的,大家只記住一個字,就是‘忍’。”
趙媽媽是看著謝櫻櫻長大的,又年長許多,自然知道這其中利害,倒是玉蟬和春菱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女,聽了謝櫻櫻的話也都點頭應是。
玉蟬想起剛才謝櫻櫻看了那衣裳許久,於是也拿了那衣裳打量了許久,卻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便忍不住問:“這衣服雖然好看,可小姐也用不著看那麼久,不知小姐當時在想什麼?”
謝櫻櫻端起溫熱的茶盞啜了一口,坦坦蕩蕩道:“我在想這衣裳要是當了可以換多少銀子花。”
“小姐是大家閨秀,怎可一開口便是滿嘴銅臭味,那翠玉若是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怕會氣得吐血,春菱姐姐你說是也不是?”
春菱整理東西的手沒停,道:“我倒是覺得用八個字可以形容小姐。”
玉蟬不恥下問:“哪八個字?”
春菱回頭,眉眼彎彎:“焚琴煮鶴,牛嚼牡丹。”
謝櫻櫻眼睛眯了起來,她的眼睛本就細長,如今一眯倒像是一隻慵懶的貓:“春菱越發能耐了啊,想來都是我讓時常你謄書的功勞,看來以後還要繼續驅遣你呀。”
玉蟬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春菱氣得去撓玉蟬的癢,兩人鬧成一團。
謝櫻櫻的笑意卻收斂了起來,這兩身衣服都是按照她的身量做的,想來崔氏之前已經派人去暗中瞧了她,這次回府既然是因為到了適婚年紀,那麼必然已經想好要把她許給了誰。小門小戶的正妻她是絕對不要妄想了,謝家便是讓她終身不嫁,也絕不會把她許給寒門子弟。那麼剩下的唯一選擇便是,世家子弟的賤妾,若是男方應承了,只怕什麼禮節都不用,只一頂小轎連夜抬進後門便成了。
謝櫻櫻心思百轉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她躺在陌生而冰冷的床上,窗外一片漆黑半點月色也無,一如她眼前的這條路。
*
第二天傍晚,果然有崔氏房裡的人來通知,說是讓謝櫻櫻好好打扮一番,要出去見一個貴重的客人。謝櫻櫻想要稱病不去,反正她從小就病弱是人盡皆知的,只是那傳話的人並沒有給謝櫻櫻拒絕的機會便離開了。
謝櫻櫻想了想,又覺得這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初五,即便今天被她逃了,以後卻是逃不過的。
昨天翠玉送來的衣服,一件是淺木槿紫色的,另一件卻是竹月藍的,謝櫻櫻想了想,讓春菱拿了那件竹月藍的穿了,這羅裙雖然好看,卻並不能保暖,從鎖香院到前廳的路謝櫻櫻走了足足半個時辰,雖然披了斗篷,卻還是凍了個透心涼。
“六小姐,老爺夫人都在裡面了,你進去吧,奴婢先行告退了。”
謝櫻櫻搓了搓已經凍得沒有知覺的兩頰,心中有些打鼓,不禁揣測屋裡除了老爺夫人還有誰,當真是前路未卜。
那帶路的小丫鬟是本來想要走的,卻見謝櫻櫻站在門口沒進屋,心想這沒見過世面的六小姐八成是生了怯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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