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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櫻櫻想了想道:“既然是這樣我便知道第一次見到陛下時,陛下的眼中為何藏了一把刀子,可是卻不知是什麼將陛下眼中的利刃化成了悲憫。”
“後來我遇上了一個人,這人正是那座寺廟的方丈,他的容貌已經被毀,他也不再是一個和尚,他靠屠豬殺狗為生,有了錢便去花樓醉生夢死,我知道他的信仰已經完全被摧毀了,可是我卻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說過,這世上能救大悲哀的只有大慈悲,可是他只是說而已,他自己卻是不明白也做不到的。”百里樂正眼中似是有驚濤駭浪,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意:“其實能改變世界的從來不是你信仰什麼,而是你做了什麼。”
“陛下心懷大志,是櫻櫻無法企及的。”
百里樂正眸色幽深:“其實我一直看不懂櫻櫻,也不知道櫻櫻想要的究竟是什麼,葛東門曾經說是因為禪機未到,可我卻不知這個禪機還要多久才能到。”
謝櫻櫻低頭斂目,道:“櫻櫻並沒有什麼秘密。”
百里樂正也不糾結於這個問題,問她:“你見到何靖了吧?”
“是,城破之時遠遠看見了他浴血奮戰。”
“那櫻櫻覺得他的死可是值得的?”
謝櫻櫻苦笑一下,道:“若是兩年前,櫻櫻一定會說不值得,可是這兩年櫻櫻見識了許多事情,所以櫻櫻覺得對於何靖來說,那是值得的,而他覺得值得便是值得,只是可惜了這樣至誠至信的忠誠之人。”
“櫻櫻,”百里樂正喚她一聲,卻是失笑:“從古至今忠厚之人不知凡幾,可是他們大都學藝不精,所以還未成名便死了,這樣的人卻是沒有人會記得的。”
“所以只是忠厚還是不夠,還要技藝超群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是,這個世道看重的不是你是否忠厚,看重的是你是否是強者,不是強者便是為道義而死也是沒有人會在意的。所以櫻櫻要努力做一個強者,能保護自己,也能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櫻櫻聽他如此說,便想起了他帶自己去永晝之巔一事,十分感激道:“多謝陛下帶櫻櫻去永晝之巔治傷,櫻櫻以後一定努力做陛下的好屬下,為陛下的大業盡心盡力。”
百里樂正這一番話本是發自真心,可是謝櫻櫻竟以為他要她表忠心,這便讓他有些懊惱了,但是這種懊惱是沒有理由的,因為謝櫻櫻如此正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他有些煩躁地點了點頭,忽然脫口問:“若是九郎退隱櫻櫻可會跟隨?”
這話不止驚嚇到了謝櫻櫻,也同樣驚嚇到了他自己,可是他心中竟然真的想知道謝櫻櫻的回答,所以便硬是陰沉著臉等謝櫻櫻的回答。
只見謝櫻櫻慌忙搖頭,繼而十分謹慎回道:“櫻櫻對九郎多是仰慕,當初想要同九郎在一起也是思考不周全,如今卻是不可能如此了。”
“你沒有變,他的心意也未改,有何不可呢?”百里樂正聲音很平靜,可是謝櫻櫻已經慌忙跪到了地上。
“陛下千萬不要多想,櫻櫻絕無二心,九郎更是不會離開陛下!”
百里樂正看著面前面無人色的謝櫻櫻心中懊惱之情更甚,這份懊惱卻讓他生出幾絲狠厲來:“這樣最好,櫻櫻切莫動了別的心思,到時再讓九郎也有二心我定不饒你。”
謝櫻櫻唯唯應諾,已經嚇得渾身冷汗淋漓。
“同我去街上看一看。”
謝櫻櫻只得小心翼翼地在旁陪著,她有些不知百里樂正為何會突然如此警告自己,只得更加小心地夾起尾巴做人。他們二人都是便服,雖然青州剛剛淪陷,但是因為蘇清谷治軍嚴明,百姓的生活倒是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所以現在街上倒是也十分熱鬧。
百里樂正沒有目的地在街上隨便走,許久他問謝櫻櫻:“櫻櫻覺得浮端和黎夏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謝櫻櫻想了想,謹慎道:“櫻櫻對浮端也無什麼瞭解,但是陛下僅靠獨孤一家之力便可讓浮端朝廷分崩離析,君臣不同心,文武不同心,所以想來浮端的皇帝是個不會治理國家的人。”
“浮端的皇帝雖然不會治理國家,但是卻極會享受,在浮端的九州六十三郡之中均設有行宮,而為了支撐起這樣奢靡的生活,浮端的稅是很繁重的。”
“陛下說稅很繁重,可是我看青州城內的百姓生活似乎並不貧困,這又是何緣故?”
百里樂正笑了笑,道:“因為浮端是一個富庶的國家,它北邊靠海,這海中盛產玳瑁珍珠珊瑚等奇珍異寶,所以浮端僅靠賣這些珍寶便可以百年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