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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和氣骨可以成就你的名望,但無法成就你的事業。
戚繼光如此堅定的認為。
他幾乎是完全對的。
但偶爾,總會有異類出現。
同時同刻,會稽縣衙門前,一輛破的不能再破的騾車停在了這裡,四周百姓駐足而望,他們看的是騾車上那個人,那人身著青袍,頭頂烏沙,正靠在行李上小憩,手中還握著一本書。
細細望去,此人膚色黝黑,兩鬢鬍鬚半數斑白,面容消瘦露骨,睡得卻是四仰八叉,心安理得。
車伕下馬,“大人,到了。”
大人依舊在睡。
車伕不得不伸手拍了拍:“到了。”
“嗯?”男人這才驚醒,望向周圍,“不早叫醒我?”
“叫了,大人未醒。”
“哎……”男人搖了搖頭,在車伕的攙扶下下了騾車,無視周圍的一切目光,抬頭站在縣衙門前,忽然轉身向北,雙袖一拂,雙膝跪地。
“咣咣咣”三個響頭落地。
百姓驚詫萬分,他卻旁若無人起身,回到車前,親自拿下了行李。
說是行李,其實也不過兩個包袱罷了。
他提上兩個包袱,就這麼走到縣衙門前,遞上了一紙文書,以及一個平淡到連一丁點味道都沒有的表情。
“海瑞,前來赴職。”
078 妄人
瀝海海舍附近,楊長帆擁著翹兒走了一路,才終於說清了前因後果。太多的人物閃過,翹兒也記不住那麼多,只明白楊長帆是替一位大人物背鍋了。
翹兒雖然搞明白了,氣也消了,但不能就這麼算了。
“哼……”她也不看楊長帆,隨手撿起一個枝條抽弄起來,“我就該像那戚夫人一樣,狠一些,相公也就不敢了。”
“那謝天謝地,你是林翹兒。”
“欺負人還有理了!”翹兒轉頭瞪了楊長帆一眼。
“好娘子,咱們不鬧了。”楊長帆老遠望見了灘邊忙碌的景象,“你太厲害了,竟然沒耽擱。”
“多虧鳳海,還有黃貨郎。”翹兒不敢獨自領功,“鳳海忙前忙後,黃貨郎連夜送來貝殼。”
“哦?”
“貝殼是晚上拉來的,黃貨郎知你不在,特意來接的貨。”
“也算夠意思了。”
“嗯,黃貨郎這個朋友,比何貨郎要踏實得多。”
“嗨,你不懂,他覺得他虧我的。”
“那也算有良心,欠了知道還。”翹兒心下盤算到,“這麼下去,不到半個月貨就能清了。”
“那會兒風鈴的熱度也該下去了。”
“不好說,那會兒府試也正好開始,黃貨郎急著要這麼多貨,想必就是想趁著府試大賣。”
“你真是比我還樂觀。”
二人一路前行,說著走著,翹兒卻突然皺起眉來:“那衰秀才怎麼又來了……”
“什麼?”楊長帆抬頭望去,忙碌的人群中,確實出現了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那身影不高,穿著粗布衣裳,頭頂黑色方帽,東張西望。
“就是那人。”翹兒指著這位說道,“昨天就來了,說要換鈴,我說掌櫃的不在,沒人能做主,然後他跟我高談闊論半天,我聽得實在厭煩,就叫鳳海給攆走了,今兒怎麼又來了!三十好幾的人了,不知廉恥。”
“怎麼就不知廉恥了,人家不是換鈴麼?沒錢買拿東西換也理所應當。”
“就他那東西?白給都沒人要的!”
“什麼?”
“書法,號稱是書法。”翹兒從語言到動作上都嗤之以鼻,“寫的還沒我好嘞!”
“看來是個妄人……”楊長帆老遠又瞅了一眼,“你叫鳳海再把他攆走,我沒工夫跟他廢話。”
正說著,那人東張西望之間也看到了楊長帆夫婦,眼睛一亮,提著一卷東西便朝二人走來。
楊長帆想躲到翹兒身後,但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翹兒見狀,老遠說道:“徐先生請回吧,這些貨都是府城黃貨郎的,我們賣不得。”
“黃貨郎賣我,我還用跑到這裡?”男子快步行來,聲調略顯張揚,“夫人不識貨,楊公子總該懂。”
“哎……”翹兒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楊長帆稍微打量了一下,此人歲數比自己老爹小不了多少,言談舉止略顯輕狂,若不是穿著窮酸書生的衣服,就這一副大鼻子小眼八字眉,其貌尤其不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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