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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祖已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歸宿,至於遠在浙江的妻兒老小,更是他僅有的掛念。
可汪直畢竟是縱橫東海多年的人物,如此性命攸關的大事豈能冒險?
他雖心下已有定奪,卻總要聽聽大家的意見,尤其是汪東城的意見。
聽過信件內容後,眾人沉默。
在場十餘人,毛海峰離老船主最近,趙光頭、汪東城次之,其後為追隨汪直多年的老部下、收服的小頭目等等,各個表情複雜。
楊長帆看著這場景,心中竟然想起了當年看的一出電視劇,水泊梁山,宋江聊詔安的時候,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見眾人不語,汪直率先發言道:“諸位放心,本王自會與朝廷去談,大明有本王的土地,自然也有諸位的。倘若一心不願上岸,諸位亦可繼續海上的營生,皆時開海通商,諸位可自由往來於東海,且不懼明軍,豈不美哉?”
有人點頭,有人苦笑。
“船主說的是。”
“若真能開海通商,也不枉我等多年的努力了。”
汪直聞言感懷笑道:“不出海,不知世界。本王若只顧自己,大可封王便是,本王坐鎮徽州,開不開海與本王何干?正是本王出來了,見到了,深知閉關封海,無異於作繭自縛,開海通商,必當造福百姓,揚我國威。”
他說著,又懇切望向眾人:“諸位,也該有個落葉歸根的願景吧?”
幾位心下不太情願的,聽過這些也只得紛紛點頭。
汪直笑著擺手道:“一個個說吧,海峰開始,想回就說想回,不想就不想,各有各的安排。諸位隨本王多年,該知本王從無虛言。”
的確,汪直能做成這樣的事業,恰恰就是因為他是一位良心商人,雖然“良心”這個詞在多數時候跟他沒什麼關係,但他卻是一位堅定的契約主義者,尤其面對客人,無論你是大名官府還是江洋大盜,船主點頭的生意,就一定會做成,做好,賣給大名的炮不好用,船主甚至會請弗朗機人過來親自指導。
重利不忘義,終是讓他在東海交盡了朋友,四方來投,終成一番大業。
毛海峰提了口氣率先說道:“我曾在浙江數月,與胡宗憲談過一二,此人雖狡詐,卻並非絕無誠意,父親的意思是好的,只是要再試試他,確保萬無一失。”
“你自己怎麼想?”汪直隨即問道,“隨我上岸,還是留在東海。”
毛海峰點頭道:“父親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嗯,光頭。”汪直心下稍安,望向趙光頭。
趙光頭不假思索說道:“船主,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魚離開水,會被人吃掉。”
“嗯。”汪直早已料到趙光頭的態度,“這麼說,你會留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趙光頭木木搖頭,“我不願上岸,也不願船主上岸。如果船主執意上岸,我該護船主。”
“好的,我不勉強。”汪直隨即望向了楊長帆,“東城,像光頭一樣,有什麼說什麼。”
楊長帆沉吸一口氣,同樣不假思索道:“義父上岸,絕無生路。”
汪直眉色微微一皺。
毛海峰陰陽怪氣道:“怎麼,是不是怕義父走後我為難你?怕什麼,我應過義父放下干戈的。”
“讓他說。”汪直襬手道。
楊長帆微微抬手,凝視四周:“大家忘記梁山好漢的下場了麼?”
廳內一陣沉默。
故事中,宋江的態度與眼前的船主何其相似!
詔安受祿是成了,可他們一個個也死了。
“引經據典也不考究清楚,那就是個瞎編的故事。”毛海峰冷言道,“再者說,也沒個高俅不是?”
“你不知道。”楊長帆正色道,“如今的朝廷,可不止一個高俅。”
“哼,當過兩年小官而已。”毛海峰隨即轉望汪直,“父親,我看是他與胡宗憲有仇,怕上岸罷了。”
“不錯,也有這一層考慮。”楊長帆毫不否認,“義父是重信重義之人,胡宗憲可從來不是,妒我手擁奇才徐渭,三番五次加害於我,終是逼徐文長隨他一同害我,我與此二人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上岸?”
“哼,終於說對了一次話。”毛海峰難得與楊長帆有所共鳴,“那徐渭也的確是只狐狸,要我看楊長帆請他輔佐,根本就是作繭自縛。”
汪直聞言神色一凜,瞪向毛海峰。
“是汪東城……”毛海峰連忙改口。
汪直指著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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