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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斷我,抬頭凝思片刻,再看向我時,眼底閃爍著晶光:“艾晴,這兩日被羈,羅什一直回想你在佛堂上對著我點頭那一刻。你那時絕望的眼神,讓羅什肝腸寸斷。你必定會走,你怎能忍受我另娶他人?而你若是走了,便是千年之隔,叫我到何處去尋?我便是願意再等十年二十年,也等不到你回來。”
他已泣不成聲,緊緊抓著我的手,似乎怕一放開我便會消失不見:“兩日裡被羈,羅什一直想著:這一次是真的徹底失去了你。這感覺讓羅什如此害怕,兩日裡悔不堪言,悔不堪言啊!早知會被逼娶妻,我為何不早娶你?為何不早給你一個羅什一直想給卻不敢給的名分?什麼使命願想,這些東西羈縻了自身,更辜負了你。”
他嘴角戰慄著,撫摸上我的臉龐:“艾晴,羅什已經無法承受再次失去你了……”
我淚流滿面,顫抖著撫上他瘦得凹下去的臉頰,說不出話來,只剩下搖頭的力氣。
他哽咽著叫一聲我的名字,雙手撫著我的臉,將額頭頂住我的額:“所以當拿到這截筆,羅什如雷轟頂,五味雜陳。羅什居然娶的是你!那一刻,我竟是感激呂光的。他雖壞我修行,逼我破戒娶親,可是卻因佛陀憐慈,讓羅什真正與你結合,這是羅什心底從不敢坦言的最深渴望。所以,羅什不再怨恨他。”
淺灰眼光籠罩著我,他為我抹去淚水:“只是委屈你了,我的妻……”
我的妻!
我拼命搖頭。我委屈嗎?也許在外人看來,我是真的很委屈。初夜在屈辱的監視下忍痛熬過,婚禮在刀戈相向中未曾見到一點喜慶。可是,我不悔。我愛他,愛何須計較誰付出更多?我想要跟著他,這渴望是那麼強烈,只要他也愛我,那點外來的委屈,算得了什麼?
“羅什,你別忘了,我來自未來。你的記載本就有‘妻以龜茲王女’,這位王女名字就叫阿竭耶末帝。我一直以為自己不在你的歷史中,可是你看,我就是這位龜茲王女,我就是阿竭耶末帝。所以,你的歷史中有我,你娶的就是我,這些都是命定。我穿越千年時光,遇見你,愛上你,成為你的妻,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所以,我不後悔,也不委屈……”
我一邊說著,一邊取出清淤的藥膏,這些天老是要用上它,我便一直揣在口袋裡,輕輕塗抹在他落下淤青的臉上,我繼續說道:“有位比你晚了一千年的僧人倉央嘉措,他是吐蕃最高等級的活佛——###喇嘛,卻與你一樣,陷入情網不可自拔。他是個才子,為了愛人瑪吉阿米寫了很多情詩,其中便有一首:‘自慚多情汙梵行,入山又恐誤傾城。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可惜,他始終沒有找到雙全法,戀人被迫另嫁他人,而他也在二十幾歲時便死於押解進京的途中。”
我停住手,吸著鼻子,笑著看他:“可是羅什,我想為你改一改這詩:‘世間可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只要你敢娶我,我便敢跟僧人做夫妻。死後,我們一起下地獄。就算上刀山下油鍋,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都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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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結角定百年(3)
他動容,凝視著我,一字一句分量沉重地咀嚼:“世間可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然後不可置信地對視我,“不負如來不負卿,艾晴,羅什真的可以嗎?”
我笑,將塗好的藥膏放到床邊的案桌上:“你可以的。只要你不在意世人的詆譭與後世的詬病。”
他也笑了,眉目舒展,堅定地點頭:“只要能完成佛陀交予的使命,又能跟你在一起,羅什已經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他俯身吻我,嘴裡還有酒味,我彷彿在飲著醇酒,一併醉倒在無邊的幸福中。他的淚水黏上我的臉,與我的淚混在一起,鹹鹹地隨著吻流入心中。
“我的妻……”他低喃著,把我揉進他的懷裡。我好像赤裸著置身於陽光下,迴歸本真,卻沒有絲毫羞赧。佛祖啊,我被創造出來是為了他嗎?
“對了艾晴,剛剛婚禮中本該有證婚人宣讀我們從此結為夫妻。那場混亂把這項儀式打斷了。來——”他拉著我的手走向案桌的佛陀像,點燃檀香,執在手中跪下,“我們讓佛祖做證婚人。”
我雖然一直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卻還是猶豫著想退縮:“羅什,你……你不怕佛祖怪罪嗎?”
他溫柔地看著我,輕輕搖頭:“我們歷經那麼多艱難才在一起,你不覺得是佛祖之意嗎?佛祖慈悲,怎忍再見我們受苦?”說完轉頭看向佛陀,朗聲道,“讓佛祖為我們作證,羅什與艾晴,從今日起,便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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