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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為何還流鼻血？”

我呆住，腦子瞬間空白，愣愣地看著他手指上的鮮血。失神間，覺得自己的頭被抬起上揚。我掙脫他的手，無神地平視他神情複雜的雙眼。將帕子掩住鼻，感覺血在繼續往外湧。過一會兒，我拿開帕子，看到血團化開成一朵朵妖豔的小花，觸目驚心地提醒著我一個無法再忽視的事實。

“蒙遜，你不用親自殺我。”我嘴角扯出酸澀的苦笑，絕望與悲涼揮之不去，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我已經沒幾個月了……到時，便一了百了。你可放心，這世上，再無人知道你的真實用心。”

“艾晴……”他莫名驚呼，雙手撫上我的肩膀，眼裡的陰鬱漸褪，轉而換上不可置信的神色。想說什麼，卻張著嘴沒說出口。

“求你，千萬不要讓法師知道……”悲從中來，鼻子酸楚難忍，我推開他的手，搖著頭用虛弱的聲音說，“我很累，我要回家。”

我不再理睬蒙遜，自己走回家。其實不是走，而是飄。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如此輕飄飄過。飄進房間，連上街究竟是為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一直呆呆坐著，直到羅什推門進來，我才猛然驚醒，趕緊抹抹臉。這才注意到天色已暗，我忘記做晚飯了。

自從脫離饑荒後，為了讓大家能儘快恢復身體，也因為每天一戶戶籌款募捐很耗體力，羅什帶頭讓大家吃晚飯，過午不食的戒律暫時不遵。所以，我每天要為他們做飯。

我一邊向羅什道歉，一邊急匆匆地打算去廚房，臨踏出門時被羅什拉住：“艾晴，看你最近臉色一直很差。是不是太累了？”

他把我拉回到床前，半強制地讓我躺下：“晚飯你不用做了，睡一會兒吧。我讓盤耶它羅跟張媽去做。”

他出去吩咐，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點上油燈，舉到床前：“來，我給你把脈。”

“不！”我把手死死縮排被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掩飾，“不用了，我沒事。就是太累，多睡就好了。”

“你啊，到現在還那麼怕看病。”他坐在床沿，握住我的手，柔情地看著我，“那我陪著你，晚飯好了再叫你。”

“嗯。”我握住他溫暖的手，稍稍安心了些。這些天擔心蒙遜，真的是太累了……

醒來時看到羅什仍然在身邊，卻是眉頭皺起。然後發覺自己的手腕上搭著他的手指。我一把甩開他的手，驚恐地喊：“羅什，你在幹嗎？”

“艾晴，最近身體是否有異狀？”他抬眼看我，眉心聚著思慮，“為何不早告訴我？”

我心一涼，渾身似淋過冰水。我想盡方法隱瞞，卻還是讓他看出來了！

“唉，都怪羅什不好。早該看出來的，卻因為饑荒和建寺佔了太多心思，不曾過多留意。”他仔細地盯著我，臉有些紅，輕聲問，“艾晴，月信……來了嗎？”

一愣，他不是看出來了嗎？怎麼問這個？自己也忘了，現在想起，似乎好久沒來了。我從來沒在意過，反正自己不記具體時間，也根本沒心思去想這個，囁嚅著：“沒有……”

“遲了近一個月。”他思索一下，又問，“這些天是否嗜睡，還有想嘔吐？”

他的語氣裡並無過多擔憂，是我多心了嗎？月信推遲，嗜睡，嘔吐……猛地抬頭看他，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說……”

他拉過我的手，又搭上我的脈搏。這次，我沒再抗拒，惴惴地看他的表情。他眉間緩緩舒展，嘴角越來越彎，眸光流轉間，光彩粲然。抬頭凝視我，一抹明亮的笑染上俊逸的臉龐。

“如果你相信為夫的醫術……”他頓住，深吸口氣，清晰的聲音裡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微微顫音，“那麼，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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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最好的生日禮物（3）

我噌地從床上躍起，嘴角劇烈哆嗦，幾次都說不完整一個句子。淚水不爭氣蒙上眼，只顧死死拉住他的手。淚眼矇矓中盯著他淺灰的雙眸，我好半天才憋出來：“是……是真的？你不騙我？”

“你知道的，羅什從來不打妄語。”他抹去我眼角的淚，用力將我摟進懷，欣喜的聲音不停在耳邊盤旋，“艾晴，是真的，是真的。你要做母親了……”

“我……”在他懷裡突然放聲大哭，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瀰漫心間。原來我之前的異樣，都是因為懷孕，我還以為是時間到了……

“我以為我不可能懷上的……”我嗚咽著，終於把放在心裡一年多的大石頭搬了出來，“我一直擔心害怕，沒有任何歷史記錄說你在這段時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