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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各自猶豫了下,終於同時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他的名字,在我和他相識的這十數載中,四千多個日夜晨昏裡,早已生根深植在我心中,成了我命的一部分。
我的名呢,他亦是如此嗎?
“前次洞庭之上,我本與你約定造訪瑤裡的,只是前往瑤裡的途中,得知秦皇暴斃,又從我友人之處得知尋覓許久的韓王公子橫陽君的下落,故而匆忙改道,事後才修書於你祈罪,阿離,你心中可否怨我?”
他曾經給我寫過信,為自己的失約希望求得我的諒解?只是他並不知,那信,在驛站間的顛沛流離中,最後不知所終罷了。
一剎那,我心中本有的淡淡的失落都隨了夜風消散而去。
“子良,我早已收到你的傳信了,從未怨你半分。”
我看著他,輕輕說道。
他吁了口氣,對我微笑,容色皎皎。
確實未曾怨你半分,只是心中一直失落而已,而今,這個失空的角落也已經被彌補完全了。
“阿離,你何以會識得懷王?今日他……”
他猶豫了下,沒有說出來,只是看著我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擔憂。
我笑了下,簡單地將心和我家的淵源講述了一遍。
他點了點頭,終於還是看著我,嘆了口氣:“阿離,懷王今日如此將你亮相於他的臣屬面前,只怕……”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在為我擔心。
今日我被心牽了手亮相於他的殿宇之中,我便已經明白了,心這樣做,一來,他是真正地想讓我和他分享他的這無上帝王榮耀,而二,就是背後那不可言明的政治因素了。
我作為吳芮的長女,與心如此共同亮相,他這也是在告訴他面前的這群居心叵測的臣屬,他並不是孤獨的,他還有蕃君吳芮這個勢力站在他的背後。只是這樣的後果,就不可避免地會讓我隨他一起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或許這也是我義父開始並不願意我陪同他到盱臺的一個原因吧,但最後,他終於還是讓我成行了。
心只有十三歲,他會這樣做,完全是出於小獸遇到危險時保護自己的本能,也是他身體裡流淌的王者血脈的本能。我不怪他,更何況,我相信,他更多的,還只是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分享這此刻屬於他的榮耀。
“沒事。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對他笑得很是燦爛。
他怔怔地看著我,眼裡似乎有光在流淌。
我的心跳,再次不可抑制地加快了起來。
我終於鼓起了勇氣,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
“子房,你可有心上之人了?”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問道。
他不語,只是仍那樣望著我,望進了我的心。
☆、故人再現
我從自己的袖中,摸出了那一柄玉骨梳。十幾年的光陰,就這樣從我指尖流淌而過了,而玉骨梳在月光之中,仍是泛著瑩瑩潤澤的光,一如當年。
“還記得嗎,這是當年在下邳之時,你從那弈棋老者的手裡贏來送給我。”
我將玉骨梳舉到了他的面前。
他注視著我手中的梳,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阿離,你還帶著它……”他終於低低地嘆息了一聲,看著我的眼睛,“你若是有了合意之人,便嫁了吧……,女兒家韶華易逝,我……,尚在奔波當中,實是不知道還要多久……”
我不語,只是那樣笑看著他。
他終於伸出手,接過了我手中的梳,再次輕輕把它簪進了我的髮髻之中。我感覺到他修長溫潤的指漸漸撫過我的發,然後,停駐在了我的面頰之上。
“阿離……”
他輕聲低喚著我的名。
我微微地閉上了眼睛,用心感受著來自於他指尖的溫度。
突然,我感覺他的指似是僵住了,終是離開了我的臉。
我略感失望地睜開了眼,見他正望向我的身後。
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去,我看見身後…庭院的廊廡之中,芭蕉掩映之下,正靜靜站了一個高冠深服的半大少年,是心,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他面色更是蒼白,如同失盡了血般地白。
我回過了頭。
他再望了眼站在我和他之後的心,有些猶豫地對我說道:“而今六國都已自立為王,唯有我韓國,仍是無人顧及,我每想到故國亡君,便往往不能自已。今日我已向武信君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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