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卡爾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倒進座椅裡,他緊緊地握著萊斯特的手,喉嚨卻像被堅硬的鐵塊卡住,吐不出一句能為自己辯解的話。
萊斯特用手指溫柔地按著他的手背——他忘了是聽誰說的這方法,但好歹這跟個娘們兒似的舉動起了作用,卡爾像一隻半馴服的充滿了恐慌和警惕的野獸一樣稍稍安靜了些,年輕人沉靜的聲音像一根柔軟的絲綢系在他脖子上——毫無攻擊力,卻出乎意料地有效遏制了那些讓他越陷越深的胡思亂想。
“別擔心,噓,一切都過去了,卡爾。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去等待這個社會對我們更加寬容,或者——”
萊斯特強硬地抬起他的臉,臉上掛著異常明亮自信的笑容。
“——或者我們可以推動它,親手。”
。。。。。。
卡爾最近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早出晚歸,應付不完的聚會和晚宴,忙得就好像地球離了他下一秒就會停轉一樣。
萊斯特一邊站在廚房的流理臺前給自己的煮了杯咖啡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大概是因為曾經的女主人有些溫馨的小愛好,大廳的另一頭有一個小小的廚房——背對大片大片透明的落地窗,一抬頭就能看到庭院裡盛開的石楠花和蒲公英。
凱瑟琳從不遠處的草地上走過來——穿著一條顏色樸素的絲綢長裙,臂彎裡挎著一個小小的籃子,裡面塞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梅表情誇張地和她說著什麼,小姑娘被逗笑了,然而眼角餘光在瞟到窗戶另一邊的萊斯特時,那絲笑意卻又被飛快抹平了——就好像它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她很快轉身走開了。
萊斯特聳了聳肩,慢條斯理地喝完了他的咖啡,才向正在房間中打掃的瑪麗要了一些東西離開大廳。
萊斯特很快在湖邊找到了凱瑟琳,她坐在鞦韆裡慢慢地搖晃著,小花籃抱在膝上,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介意我一道嗎,霍克利小姐?”
萊斯特把手裡的貂絨披肩輕輕地搭在凱瑟琳的肩上,小姑娘抬起頭——臉上的茫然一閃而過,很快她便鎮定下來,沉穩地說道:“當然,請坐,羅蘭先生。”
凱瑟琳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有些沉不住氣的偷偷看了看萊斯特——這可恥的勾引了她哥哥的年輕男人就好像當真是來春遊那樣,他甚至還帶了一盤子小點心和一壺用方格子棉布層層包裹著的熱咖啡,他的感官敏銳,很快就轉過頭來滿臉無辜地望著她:“你也要來一點嗎,霍克利小姐?”
“。。。。。。”凱瑟琳拉了拉肩上溫暖厚重的布料,抿著嘴唇頗不甘願地開口道,“謝謝,不用。羅蘭先生,你確實不錯——我是說體貼入微,風度十足,哥哥會喜歡你,情有可原。除了性別,你比布克特家的女兒強出百倍。可那不行,你知道的,這是犯罪,你會毀了他,毀了霍克利——以及你自己——”
萊斯特向後靠了靠,長腿在草地上蹬了幾下,鞦韆猛地搖晃起來,凱瑟琳尖叫著跌進他的懷裡,年輕人扶住她懶洋洋地說道:“霍克利小姐,你有沒有試著看過牆外面的世界?”
“什麼!哦,上帝,別晃了!你瘋了嗎,我們會在制高點飛出去——然後可笑地因為摔斷頸骨而死!”凱瑟琳不顧形象地大吼大叫,她的眼眶幾乎被淚水佔滿了,失重帶來的可怕不適感讓她整個人都瑟瑟發抖地牢牢抓著萊斯特的衣襬,瘦弱的身軀貼在靠背上,看上去彷彿隨時會因為心臟跳動過速而死。
萊斯特大笑著抬起她的臉:“看看外面,小女孩兒,別在霍克利之牆裡鎖一輩子!你能怎麼著,修書給你父親讓他從賓夕法尼亞飛過來拆散我們嗎?或者用你可憐巴巴的眼淚浸軟卡爾的心,要他放棄我?”
鞦韆的速度漸漸減慢下來,萊斯特看起來有點兒遺憾似的,但他不能真把這小姑娘欺負到哭——卡爾會揍他的,大概。
“別傻了,凱瑟琳。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怎麼就能判定,我一定會給你哥帶來厄運呢?我救了他——哦,你不知道這茬,但至少就目前為止,我給他帶來的利益遠勝於弊端。”
萊斯特雙手枕在腦後輕聲微笑起來,凱瑟琳試圖從鞦韆上站起來——但那不可能,她的雙腿軟的就像兩捆義大利麵條,她自暴自棄地砸了一下椅子,然後大聲咒罵道:“你這個瘋子!白痴!喪心病狂的惡棍!”
“聽上去都不是什麼好話,我簡直該為凱瑟琳·詞彙量豐富·霍克利小姐鼓掌了是不是?”萊斯特笑眯眯地從她的小花籃裡取出一支蘆葉——那大概只是起到用來墊著她那些嬌貴可愛的花朵以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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