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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旁邊的小金鷹灑店一個包間裡見面。這樣便於我們說話。亞玲在放下電話前補充說。
山妮下了班趕到灑店梅花小廳,亞玲笑吟吟地候在那了。
兩人不知是握手好還是擁抱一下才能表達出相見的喜悅,就那樣彼此望著笑著,最後是互相拍打對方的肩,不停地重複著說“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只有傢伙兩字才能表達出那份隨和與親熱,還有久別後相見的意外。
亞玲身穿墨綠色的連衣裙,仍如過去那般豐腴,戴著一串紫色的水晶項鍊,一付寬邊的時尚手錶,一付熱情得樂知足的樣子,一個很可愛的小婦人,有愛她的丈夫有可愛的兒女,有富足的生活,自己又有學識與素養。山妮想,女人該是這樣,就像眼前的亞玲那樣,過安靜愉快的生活。
亞玲談了她在美國的經歷。剛到美國,雖然丈夫的收入足夠兩人生活,但為了更快地適應環境,她還是到餐館打工。她的英語口語就是從背菜譜開始的。她說她也吃驚於自己的變化,操著一點也不流利的英語向老外推薦介紹各式菜餚,還賺了不少小費。亞玲對山妮說在餐館打工這份經歷你是體會不到了,也是很有趣的。在餐館打了一陣子工,亞玲後來又去唸學位,是給排水專業。錄取比例是1:10,亞玲居然憑著自己誠懇與熱情不斷找導師遊說居然不參加考試,就錄取了,拿了學位後,又找了一份工作,一家中等規模的公司,仍是工程設計。她只是管計算。她對山妮說,說了你也許不信,到目前為此她還不會用CAD繪圖。透過她的敘述,山妮隱約感到亞玲還是公司裡的一名骨幹。同時亞玲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一兒一女。說起自己的兒女,亞玲臉上母性的光輝與自豪,深深打動了山妮。山妮怪她不帶先生與孩子一塊赴約。亞玲說先生帶兩個孩子到灑店裡的游泳館游泳去了。亞玲像為了彌補這份遺憾,拿出先生與孩子的照片。亞玲的先生是一位已經開始謝頂的男子。腦門光亮,顯出某種驚人的智力,亞玲說先生在一家公司上班,兼做一些房地產生意。亞玲說起先生的表情是一種沉浸在某種恬靜中的表情。亞玲的兩個孩子,有著與亞玲一樣深而大的眼睛,照片的背景是帶花園的洋房。亞玲要山妮談談自己幾年來的生活。山妮告訴亞玲說自己前兩年才結婚,婚後不久又離了婚。現在過著單身生活。彷彿擔心山妮陷入某種落寞之中。亞玲說單身生活也很好,自由無牽無掛一身輕。山妮笑了說,但也沒有人會真心實意地牽掛你,會感到冷的。亞玲說,多一次婚姻多一份生活經歷與體驗。山妮知道亞玲是在間接地安慰自己,便說多一次戀愛也許是好的,多經歷一次婚姻,太傷神了。
兩人一直迴避談論林平。林平,在兩人青春的背景上投上的那道暗影,對亞玲而言,也許淡了,對山妮,那道暗影積聚了許多的恨與怨。山妮不想對亞玲說自己婚後與林平之間的怨恨。
“想不想出國”。亞玲問山妮。出國?山妮想這不太可能。考託福,她已沒精力。嫁人,自己不再年輕,帶著滄桑的情感與蒼老的心,置身於陌生的國度,置身於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文化語言背景之下,難道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出國,山妮認為對自己而言,無非是一個傳說罷了。
見山妮不語,亞玲說,認識一些四十多歲的留學人員。其中也有未婚的。對這些人而言,還是想有個家,想找一個有素養有學識的女性,共度人生。
山妮笑著說,他們想找的,可能是年輕女性,而我,已不再年輕了,尤其是心理上。
亞玲說,你如果真的想出去,我可以留心,但反過來說,你自己不要過於看重對方的年齡,比你大十多歲,應該能接受吧。
山妮笑了笑說,你先生不就比你大了十多歲嗎?
那就這麼說,回去後,我來給你物色。
那天與亞玲的一席話,山妮第一次有了出國的念頭。那為什麼不呢,換一個環境生活,忘掉那些不愉快與創痛。
臨分手時,亞玲給山妮一瓶香水,精緻的包裝。山妮心想到底是環境的作用,亞玲的舉止作派,衣著,也精緻得恰到好處了。而自己被一段段的情感經歷弄得疲憊又憔悴。
街上的晚景,五顏六色,是嘈雜的夢的色彩,街巷是夢的迴廊,喧譁中蘊含著難以言說的空曠。
風已經有泠意了。羊毛衫外套已抵擋不住寒涼。街頭的梧桐樹整個兒禿了。那天山妮藉資料回到辦公桌前,樓下傳達室打來電話說,門口有人找她。
山妮下樓去,一個婦人的雍容華貴,照亮了暗淡而又簡陋的傳達室,與她坐著的那排破舊的布沙發形成鮮明的對比。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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