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1/4 頁)
大遼應州佛宮寺人如潮湧,煙火裊繞,今日乃是新年正月初八,恰是寺中高僧開壇**之日,這佛宮寺是大遼數一數二的大廟,就連當朝天子天祚帝也曾在此禮佛祈願。寺廟方圓數百里也不知來了多少善男信女,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都巴望著燒幾柱香求個平安,盼著天下早日太平。放眼望去,只見寺內人頭攢動,佛像前燭影搖曳,點點火光中伴著嫋嫋青煙,看著好不熱鬧。
“雲兒,慢著些……”一名中年美婦的聲音中透著半分關愛半分焦慮,她緊偎著一名高大漢子,兩人面上盡是風塵疲倦之態,顯是趕了不少路程。他們的眼光都緊緊盯著一名十二三歲的清秀少年,那少年在人群的縫隙中東鑽西擠,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婦人神色立時慌張起來,她一時無措,顫著聲道:“平哥,雲兒他……”她幾欲抽泣起來,接下來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那漢子輕撫著婦人的手背,他看著嬌妻,柔聲道:“無妨,雲兒小孩子心性,愛湊熱鬧罷了。”
自後唐河東節度使石敬瑭將燕雲十六州獻給契丹以來,這一帶經過百多年雜居,漢與契丹兩族之間雖時有衝突,卻也漸漸習慣了比鄰共處。
這二人一身草原牧民裝束,高大漢子更是滿臉鬍鬚,雖說著漢話,倒也極平常,並未引得他人注意。
高大漢子複姓上官,單名一個平字;婦人姓何,名凝霜。二人乃是夫妻,都是中原武林人士,只因十多年前作了一樁大案,兩人自知江湖容不得,再不敢回到中原,就在大遼漠北一帶隱居。
那荒漠中除了戈壁就是黃沙,不單人煙少至,就連野獸也不多見,生存極艱難清苦。上官平夫婦雖打算在那終老,可生下獨子上官雲後,眼見愛子一天天長大,卻連一個同齡的玩伴都沒有。以致於上官雲成天與荒漠戈壁羊馬風雪打交道,偶而見到幾隻鳥獸也能高興半天。
二人恐百年後愛子孤苦無依,商議後,便狠下心返回中原,哪怕自己受盡千刀萬剮之苦,也要讓愛子回來。
上官平與何凝霜終擔心出甚意外,就隨人潮向大殿走去。
就在這時,二人忽聽身後有人大喝,接著又是驚呼叫喊,最後又聽到打鬥之聲。
回頭看去,寺門那邊百來人如排山倒海般撲來,盡都拼命推擠。這股勢道來得突然,當即有人站立不住,不自覺向前倒去。
上官平夫婦習武多年,見狀分開雙足,腰腹下墜,將馬步扎得穩穩當當,這才穩住身形。
這時佛宮寺已經倒下了不止百人,這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被摔傷踩傷無數,耳邊一片咒罵哀嚎哭泣之聲。
院內住持、管事見此慘狀,法事也不做了,忙引殿內眾僧施救傷者。
上官平與何凝霜擔心愛子受傷,趕緊在人群中找尋上官雲的身影。
只見大門口,兩人正在死死纏鬥,其中的黑臉大漢身材極其魁梧,那雙手臂幾有常人大腿粗細,一雙拳頭就如兩個缽盂大小;另一人灰袍老者鬚髮花白,但看其身姿卻比黑臉大漢更為靈活。
幾尺開外,還有四五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在摩拳擦掌,這幾人並不上前,只是隱隱堵住了佛宮寺的大門,顯然不打算讓灰袍老者走脫。
黑臉大漢將一雙鐵拳使得呼呼生風,其拳勢剛猛,勁道沉穩,一招一式頗有威力,外家功夫顯然不低。
那灰袍老者身形飄乎不定,對黑臉大漢的拳頭甚為忌憚,並不與黑臉大漢正面交手。眼見對手的拳頭打來,他腳尖只在地上輕輕一點,眨眼間整個人就橫移數尺。灰袍老者看著似是疲於應付,可他偏偏每次都能堪堪避開黑臉大漢的殺招,偶而攸地出掌,將黑臉大漢逼得手忙腳亂。
偌大一間寺院,竟弄得像修羅場一般,管事僧不禁無名火起,將佛祖戒嗔戒怒的教誨也忘得一乾二淨。他帶了兩名壯實僧人,各持了一根禪杖,氣勢洶洶來到門口。
管事僧怒睜雙目,將禪仗重重一拄,大喝道:“你們膽子不小,敢在寺中撒野,讓你們嚐嚐佛爺……”
話還未說完,他便被人直直一拳打在當胸,這一拳剛猛霸道,勁頭十足。門口的魁梧漢子武功雖不及黑臉大漢,但他們的功夫同出一門,對付這管事僧倒還綽綽有餘。
管事僧口氣雖大,武功卻不濟事,怎受得住這勢大力沉的一拳。喀喇一聲響,他的胸骨已碎了,撲通一聲歪倒在地上。
事出突然,另兩名僧人竟嚇傻了,那魁梧大漢兩步趕過來,橫臂一拳掃向一人。
噼啪一聲,禪杖應聲而斷。那僧人噗的噴出血來,身子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