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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李朝正已被鎮上任命為支書,他還是自編自導了一出現代“勸進”以此顯示自己的眾望所歸,並冷眼旁觀誰會從旁覬覦。基層和高層,天壤般的差距。李朝正這一手別說大字不識的孫娟不懂,就是高中畢業的富長也是莫名其妙。
李朝正的身份地位在行政和組織上名正言順,就開始尋找自己的左膀右臂。
“下面我們開始選村長。大家用傳統的等額選舉還是時興的差額選舉?”李朝正已是大權在握,但面上仍是謙遜謹慎。
“什麼是等額?什麼是差額?”堂兄朝元也是黨員,在縣農機站上班,因為政策規定隨女方,所以戶口數油關係仍在村裡。一早上聽朝正說了下午會議的事,就請假回來。
“朝正,你挺大個小夥,怎麼婆婆媽媽的?”脾氣暴燥的孫娟又忍耐不住了。
“等額選舉就是有多少位置就有幾個候選人,差額選舉就是候選人比職位多。”朝正仍舊不緊不慢地解釋著。
“支書,你任命吧,不管是誰,我們都舉手透過。”剛才選支書的打擊讓曹彌半天沒緩過勁,現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分量。
“好吧,既然大家這麼信任,那我就說幾個候選人,大家舉手表決一下。”見時機成熟,李朝正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張名單。
最後選舉結果:支書李朝正,副支書駱全,村長李朝正兼,副村長孫傳財,婦女主任孫娟,治保主任嚴二照,團委書記馬鳳,民兵營長王七弟;大隊會計只留一名,王富長;生產隊兩隊設一隊長,分別是一、二隊隊長吳傳道,三、四隊隊長曹偉,五、六隊隊長馬海洋,七、八隊隊長馬小飛,九、十隊隊長王志剛。
這之中王七弟本是堅辭不受民兵營長,直言回家種地,李朝正和新任幹部們勸說好久,王七弟才勉為其難地上任。三四隊隊長本是李朝元,後改成曹偉。朝元聽見自己被宣佈為隊長,就婉言謝絕說自己每天要去城裡上班工作忙。而曹偉聽見結果中沒有自己,當時就嚎啕大哭。大家看曹氏父子同時落榜,惻隱之心頓起,就勸說曹偉接任三隊隊長。對這結果,曹彌本是憤怒萬分,訓斥兒子沒有出息,拉起兒子就要奪門而出,後來見眾人勸得情真意切,又想男子漢大丈夫能出能伸,自己出局了,好歹兒子還在,就不再堅持預設了。
新的領導班子確立,朝正講了幾句套話喊了幾句口號,大家就喜氣洋洋四散回家。朝正留下會計王富長,一起開啟辦公櫃,拿出帳本檔案查閱。
十分鐘後,李朝正明白了王國軍的激流勇退,也折服起劉北斗的老謀深算。王國軍做了十幾年支書給劍之村留下了相當於一箇中型企業的虧空——五萬多元的鉅額欠款。
71敏感的麥田
獨善其身的日子,光陰似箭,小門小戶的生活有滋有味。兼濟村人的時候,白駒過隙,每日操勞彷彿事無鉅細,其實都是雞毛蒜皮。李朝正煩躁不堪的情況下,就將村部日常瑣事交給孫娟,自己一門心思琢磨怎麼給村裡還款。這些債務,大到集體,小到個人,錯綜複雜,愁白了英雄頭。既在其位,就謀其政,李朝正感受到了什麼叫騎虎難下。
馬桂在北京瀟灑地打了兩個月工,回來時他很高興自己能夠身無分文。馬宗無話可說,路上家裡遇家了兒子就如同路人。他的身體象長滿村間路邊的白楊一樣,在冬天窮追不捨的凜冽中,外表看起來挺拔依舊,但表裡已是枯爛不堪。每日清晨就拄著柺杖出發,從“大炮臺”慢慢點到“下渠嶺”,或是從“柿樹園”緩緩拖到“鐵路北”,在寒冷季節落寞的田地裡,他才能感受到心的安寧。
全村兩千人,除了無憂無慮的孩子,或是見怪不驚的老人,最開心的人大概就是張歡。馬鳳初為團支隊書記,好多事情無從下手,只好讓與平時與自己較為親近的張歡幫忙。張歡對馬鳳痴心不改,馬鳳對張歡卻模稜兩可。少年時對成熟男子的莫名情愫,隨著朝正娶妻生子漸漸消彌。可是青年的情感,她自己都也捉摸不透。一方面在人前她刻意保持與張歡的距離,另一方面人後她又不十分拒絕張歡在行動上的輕薄。臉皮不厚,緣份不夠,張歡不管這樣,對馬鳳仍是鍥而不捨的追求。
冬去春往,夏天猝不及防地來了。張歡、馬鳳漫步在麥田之間。
夏天的信使不是炎熱的氣浪,而是那成片的麥田。
彷彿一夜之間,那隨風波動的綠意盎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替代的則是安詳寧靜的金黃世界。走在田間,你不再有跑跳縱躍的衝動,也不再有俯下身子閉眼一親芬香的無邪。你只是走著,任腳下的小草按摩著你的雙腳,隨兩邊的麥子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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