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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持續一個多月。看到朝正臉上的喜色日漸增多而且頻頻給家裡添置東西時,李才心中也是高興不已,他有幾次又忍不住提醒兒子節約點,娶媳婦才是頭等大事。
那晚李朝正和老猴子又幹勁十足地在一人多深的石塘中揮汗如雨時,突然間聽到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他們倆抬頭一看,王國軍、馬宗人手一隻手電筒,領著十幾個民兵赫然圍在塘沿。
“李朝正,你狗膽包天,敢偷挖集體財產。”王國軍聲嘶力竭地喊著,好久沒有碰到這種破壞集體財產的大事需要讓他親自匡扶正義了,心中未免有些興奮。李朝正斜看了一眼王大支書,心裡想他大概又從劉鎮長那得了什麼尚方寶劍,如此有恃無恐。王國軍和馬宗穿著藍色中山裝,口袋裡彆著一隻“英雄”鋼筆。馬宗和朝正一樣,人高馬大,站在那兒象觸之安然的牆。而王國軍則矮小得多,一米六左右,留著根根直豎的魯迅式髮型,而那鬍鬚則有點畫虎類犬的感覺,若是稀疏地留成日本軍曹的胎記胡尚不至於貽笑大方,卻非要以偏蓋全地想覆蓋整個上嘴唇將就出濃密,最後卻不得不成為數日不曾修理似的邋遢。
那十幾個圍塘站好的民兵和正副支書比起來,明顯地營養不良,一個個在秋風中象偷工減料的稻草人,衣飄帶舞的。李朝正都認識,鄉里鄉親,不沾親就帶故。他們手中用來看家護院的武器也是琳琅滿目,大多數人手持一根拉刺去皮打磨光滑的槐木棍,白光光的象支哭喪棒,偶有幾個體面點的挎著鳥槍,那鳥槍表面又斑駁剝離,大大方方地露出黃白色的內裡,月光照耀下又象數根槐木棍。鄉土保護者們的著裝也是極盡可能的繽紛多彩,有的雖然上紅下綠的搶眼,但土布縫製的衣服倒也能保持農民本色,有的卻是下身一條自產的樸素藍褲子,上身還是一件吃大戶搶來的灰裡叭嘰紫綢子,一穿幾十年。他們唯一統一的裝飾就是在左胳膊上裹一塊紅布,權當民兵袖章使用。一群人中難得有一個全身套著英姿颯爽綠軍裝的,李朝正定睛一看就啞然失笑,原來是自家兄弟李陽正。
“王支書,馬支書,這不怪朝正,都是我。我讓他來幫忙的。”老猴子一看對方人多勢眾的架勢,心想來者不善,我一把年紀就是坐牢也是吃公家飯的合算買賣,而朝正年輕有為可不能毀了前途。至於他的一家老小,老猴子早在潛意識裡託付給臆想中的朝正乖婿。
李朝正很感激老猴子的挺身而出,但他渾無懼色,對王國軍的這一套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安徽小崗村已為包產到戶起了表率,其他省市也在快馬加鞭地奮起直追,江蘇雖有個革委會主任從旁制肘,但分田到戶的大勢已然不可逆轉。王國軍,這個多年以來打著集體旗號中飽私囊的支書,還想繼續過掛羊頭賣狗肉的好日子已不太現實,雖然他現在還人五人六地喝東罵西。
“陽正,拉我上去。”李朝正招呼弟弟。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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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正聽話地跨前一步,伸出手。
“李陽正,你還想不想做民兵了?”王國軍還會威逼利誘。
陽正的手停在半空,有點遲疑。
“找死!”李朝正對弟弟的舉動氣憤無已,聲音抖然提高八度,粗魯地喝罵起來。
“哥!”陽正的眼淚刷地就下來了,他後悔不迭地忙伸出手。
兄弟鬩於牆內而外禦其侮。一母同胞,甘苦相扶,那是亙古不變的生存法則。血脈相連又大義滅親,那隻不過是慷他人之慨的便宜客套話。所謂良心,那隻不過是弱者想約束強者的一廂情願;所謂公德,更是排除自己只會套用於別人身上的道貌岸然。
李朝正抓住弟弟的手,輕輕一躍便跳出石塘,他抬腳就想踢向剛才差點為利益所動而不顧兄弟情誼的陽正,一想又算了,看也不看的對陽正吆喝“把猴子叔也拉上來。”
一會的工夫,石塘底部已有一半浸了地下水,老猴子站到東南角。陽正轉了一個小圈子把猴子叔連拉帶拽地拖了上來。
“王叔,王書記,你想把侄兒怎麼樣啊?是捆綁示眾還是押到縣裡蹲大獄?”李朝正怒火還未熄,陰陽怪氣的話語裡滿是挑釁的意味。
“朝正,不要不知道好歹。”馬宗對朝正的囂張也有些不滿。早先他在劍之亮村住了幾年後,才在王國軍的掇攛下搬到了劍之晶村,就住在李才家的西面,也算是從小看著朝正長大的。
“王書記,我不做民兵了。”陽正為了彌補剛才的過錯,主動在哥哥面前退出了民兵組織。他褪下胳膊上的紅布遞給王國軍。陽正知道,如果今晚哥哥不原諒自己,那自己以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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