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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覺得自己的男朋友突然對自己有了關心,心裡莫名溫暖了一下“你連安全套都讓我跑半個城去買呢。”她的頭低低的。
李小劍無言以對,頭腦飛速地轉著,可是腦門上的汗珠還是涔涔而下。學校裡談情說愛的又不是我一個,怎麼這種事偏偏輪到我頭上來了?愛情與事業可能會相得益彰,愛情與學業真是天生的死敵啊。小劍涼涼的心理懊悔起自己的情志不堅。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小劍?”霍姝輕聲叫著。她看見小劍滿頭大汗,本就忐忑的心理更加不平,恐懼像是濃霧一樣,漸漸蒙上她的心田。
“啊,我想一想。”小劍說完頹然蹲在地上。他手搭在膝蓋上,前伸著耷拉著。冬天尚未遠去,面前的花壇裡除了灰綠色的萬年青,就是幾株光突突的花枝。小劍的手指互相摩挲著,他突然想要一根菸。他手微微顫抖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張五元錢,讓霍姝去給他買包煙。霍姝看見平時意氣風發的戀人,一瞬間萎頓地像個小老頭,心不由地痛起來。她也蹲下,抓住小劍的胳膊安慰他“阿劍,你別怕,還有我呢。”小劍的思緒已亂得無法控制,想就是不想,紛擾就是控白。他語無倫次地說著“沒,沒事,抽根菸,看書累了。”
“阿劍!”看戀人如此六神無主,霍姝難過極了,她不禁責怪自己為什麼要把這事告訴他呢?愛不是沒有重量的嗎?相愛的人不是不應該給對方負擔嗎?我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不經大腦的事呢?
霍姝不給小劍買菸,小劍似乎也忘記了這件事,他手裡拿著的五元錢在寒風中搖擺。他感到好冷,剛喝的啤酒涼意沒有了喜悅的抵擋後,紛紛搶奪過來。他把羽絨服使勁抱緊了一下。霍姝見小劍額頭的汗跡已經風乾,在不由自主地哆嗦,就靠他更緊點。蕭索的冬季校園,冰冷的教學樓後面,灰濛的花壇邊上,一對少年緊緊相依。
宿舍裡沒有一個人,明天休息,他們都回家了。李小劍躺在自己的床上,心裡清晰地紊亂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霍姝剛才對他的柔聲相慰,讓他愧疚不已,感動之下,他又傻乎乎地大包大攬,說要為這事負責。可憐的人啊,還以為他是多麼地關心自己,這分明是一時糊塗嘛。人啊,為何手忙腳亂時,反能當機立斷,從容思考時,卻會婆婆媽媽?不管是仁人志士、還是肖小之徒,為了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目的,哪個不是果敢幹脆地拋家別親,堅決無情地揮劍斬情絲?
哎,我答應了她,就得妥善幫她解決此事。
若是我撒手不管,隨她鬧呢?小劍猶豫不決起來。她不怕玉石俱焚,難不成我還想兩全其美?不,不行。這件事必須儘快地解決,高考沒幾個月了,我這麼辛苦不就是為那黑色的七、八、九嗎?挺過了黑色的季節,前面就是彩虹的故鄉了。有時,敢於直面慘淡人生並不是勇氣,而是愚蠢。避過巨大的危險不是膽小,而是理智。李小劍暗暗下定決心,早點陪她墮胎,以後一刀兩斷,再也不碰她了,過了高考這一關,一切撥開雲霧見天日。我已領先了一截,要想方設法保持下去。清華、北大,我的幸福在那裡,霍姝,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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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墮胎後,李小劍卻悲哀地發覺身邊無人相陪霍姝。自己陪同?若應對稍有失策,爛嘴的醫生會把這事宣傳地整個晶都都知道。讓男同學相陪?雖說有幾個鐵哥們,但這事委實不好開口,更何況兔子得避開窩邊草。女同學就更不行了,不但是窩邊之草,更是初秋的蒲公英,稍有風吹草動那流言就漫天飛舞。讓師長陪伴?照理說老師對自己器重有加,可萬一有哪個老師心胸狹隘,我不剛好自投羅網?高中的朋友中想了一遍,李小劍找不到合適人選,他就再往早前的朋友中想。張花花?我和她久不聯絡,再說讓曾經的戀人陪著現在的戀人去墮胎,會不會讓她快意解恨?劉禾禾,她倒比張花花爽快義氣地多,可敏感的霍姝會不會發現些我和她之間的珠絲馬跡?女人說是寬容偉大,但碰到感情的事情,一個個都心細如麻、嫉妒成性地很。那趙西杏?不行!這斷斷不行。
哎!做孽啊,欺負人家也就算了,當初逞一時快意,竟然當著她男朋友的面欺負人家。李小劍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畜生,真是畜生!從小到大,人家對你從來照顧有加,可是你呢?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小劍想到西杏為他所做的一切,尤其是為了他而輟學,眼眶溼潤了。
初二時李小劍勇敢地離家出走再厚著臉皮無畏地回來。一圈闖蕩後,當他再回學校時就感受到校園別樣的快樂。他痴迷上了桌球遊戲,在技術上漸上漲的同時還喜歡加點刺激的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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