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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賀發。西仙是當地對黃鼠狼的尊稱,別的地方也稱狐狸為西仙。因為狐狸和黃鼠狼在躲避天敵追捕時,能釋放出具有麻醉效果的毒氣保護自己。若是人聞到了毒氣,身體素質差一些,還會產生幻覺。古時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碰到西仙產生幻覺的同時,不勞而獲的思想作祟,就會幻化些仙女與自己紅袖添香。而普通老百姓對此不甚了了,就會在“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精神引導下,產生出莫名的敬畏。
“恐怕不是西仙,西仙都在荒效野外的,這打穀場農忙時可是人來人往熱鬧地很。”賀發拿過曹偉的鐵鍁,用鍁頭戳了戳洞口,硬邦邦的,不象誰閒著無聊挖著玩的。
“蛇?”駱全問道。
“這得多大的蛇?再說,蛇也不會打洞。”賀發沉思著。
“會不會是狼?”七弟接著問。
“這個倒有可能的,村東‘狼蹲’就是這麼來的。”賀發的表情很莊重。
“怪不得最近村上不是少雞就是少鴨的。”曹偉湊上來肯定道。
“那現在怎麼辦?”駱全看向賀發。雖說朝正讓駱全負責組織開挖,但有德高望重的賀發在,駱副書記很知趣地由決定者淪為執行者。
“用煙燻,燻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我還不信了,孫猴子都被燻得眼睛和屁股式的,還怕幾個毛獸不成。”賀發很滿意駱全的請示彙報,那語氣就大發了。
112巨蛇
馬寶、駱力走到朝元家草垛前,兩手一掐,扯倒了半個草堆。徐芬霞視若不見,此刻她內心的恐懼遠勝於對半個草垛的吝嗇。馬寶、駱力雙雙跳入塘中,把稻草堆在橫洞上,曹偉也從草垛上連掐帶拉拽下一大捆稻草塞住剛被撥口的老洞口。馬寶點燃稻草後,脫下外套由西往東有節奏地搖晃起來,以期把嫋嫋的白煙扇往洞深處。駱力拿了把鐵鍁站在上風頭,全神貫注地盯著洞口,以防冷不丁竄出什麼東西來傷著馬寶。稻草經年累月,陳舊腐朽不堪,卻也乾脆易燃,不一會翻滾瀰漫的濃煙就激變成跳躍蹦閃的火團。
王七弟見了讓幾個年輕人去隔壁的穀場上,抱些今年新下來還有些溼澀的稻草投進方塘中。駱力把那些散放的稻草歸拾集中,扔起一抱蓋住火頭。那還歡呼的火苗剎那間矜持了,羞答地揚起綹綹白煙。駱力又拿著褂子象鬥牛一樣挑釁地舞動起來。隨著那舞動,剛大方起來的白煙上揚不得就悶頭入地了。
駱全站在塘沿上,看著兒子在下面忙得不亦樂乎,那神經繃得象快要吹炸了的氣球。他看著聽著,把嘴湊向賀發耳邊,壓低了嗓子說,“叔,聽到什麼沒有?”
賀發看了看駱全,屏聲閉氣,細細地傾聽起來。崇山峻嶺迷霧一樣的升騰下落的濃煙中,偶爾傳來一兩聲空心秸杆“噼叭”的細小翠爆聲。賀發轉臉看向駱全,駱全本來紅膛的臉上顯現出嚇人的蒼白,幾顆淚珠象冰凍了一樣,牢牢地定在他的額邊。
“駱全”賀發也為之緊張了起來。
“聽,聽”駱全不看賀發,眼睛直直地盯著塘中。這下不僅駱全聽到了,靠近塘沿的甚或更遠的人都聽了。從地下由遠及近,由小及大,先是鴿群受驚般的哧哧聲,轉眼就是鹿群奔跑的轟轟聲。說時遲,那時快,蓋在洞口的稻草象是裝在炮筒子裡的炮彈,嘩啦一下彈飛了起來,隨之黑色的灰塵,半明不暗的火星,猛然張揚著將方塘上空渲染出一股滄桑。與此同時,握掀守候的馬寶也一個後躍,被頂出了方塘。
眾人意識裡驚呼了一聲,其實什麼也沒有做,整個人彷彿只剩下了雙眼連帶著殘存的記憶,在已不屬於自己的身軀勉為其難地支撐下,傻傻、靜靜地站立不動。
一條白色的大蛇,碩大的腦袋在成人腰肢般粗細的身體支撐下,時而高昂看向遠方,時而頷首掃視身旁。那血紅的分叉舌頭快速地一伸一縮,象初春林間急行時枝條間或橫斜的疏影,那幽深靈動的眼睛隨著透明眼瞼的閉合,就象林中積雪剛逝之際草苔新抹嫩綠的古潭。但,這些卻構成了它對人類無邊的威懼。
周圍的人類彷彿是它的子民,大蛇居高臨下的投映著疏影,四處飄散的灰燼連白壁微暇的勇氣都沒有,紛揚了一會後全部默默地落在腳邊。
大蛇掃視了一圈後,轉而對著仍站在塘裡的駱力凝視起了深眸。駱力象箇中規中矩的文臣,在皇帝般凌厲的慈祥中,雕塑般汗流浹背。駱力恐懼萬分,但他站得筆直,那無法動彈的身軀在蛇頭趨近時分,顯出了異樣的無畏。這時,塘沿上撲通一聲悶響,駱全倒在了地上。人群不因這聲悶響有所反應,大蛇卻不滿有人懂肅靜一樣,把頭又轉了過來,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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