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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的字母,她認得是聖羅蘭的經典款式,價格不菲。而背面則是後刻的一行字母,花式體大約是法文,三月並不認得。想了想還是拿到服務檯,遞給值班的播報員:“我拾到一個煙盒。”
正哄著走丟孩子,剛剛播完尋人啟示的播報員倒是認識法文,翻過來看看就對著話筒開口說:“托馬斯先生,請到二樓服務檯領取您聖羅蘭煙盒!”
三月覺得有些耳熟,但並沒細想,完成好人好事便轉身要走。可卻被播報員攔住,正在糾纏,三月忍不住厭煩的側頭,然後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一眼就看見衛燎。
他只穿著灰色夾克外套和黑色長褲,樸素的讓三月一退再退。
衛燎也一眼看見她,腳步便慢下來,慢慢的走過來,彷彿怕將她嚇跑。
“真巧。”
新年的商場正值週年店慶,每個服務檯上都擺著盆真材實料的月季花,新鮮的剛剛抽出微粉的花苞,衛燎走到花前,就在上面投下隱隱的影子。於是,花苞邊緣就有些點點的青色,彷彿還沒來得及開,就已經開始敗。
三月點了點頭,說: “是啊,正巧逛的有些累。”
“我來取我的煙盒,銀色的聖羅蘭,後面刻著……”衛燎說出一長串的法文,三月聽不懂,但心底忽然有些悵惘。
她雖然沒有學過法語,但以前他苦學時,常常喜歡捧著本原著,大段大段的念給她聽。當時在他們的小小房間了,他有個養金琵琶的奇怪的愛好,似乎是他父親得了老戰友送的禮物,他要來養在葫蘆裡,還耐心的在葫蘆上自己篆刻上“壺中別有天地”的字樣。
多年前的春日桃花時,金琵琶鳴叫不停和著他的聲音,她煩不過,就爬在桌上假睡。上卷的音調便會漸漸消失,四周寂然無聲,只有他身上剛剛洗過的衣裳,還有汰漬的檸檬甜香氣味……所以,她知道可以陪伴一生的人,便在身側。
播報員見衛燎答得絲毫不差,就一面哄著膝蓋上仍在哭個不停的孩子,一面笑著將煙盒還給他,說:“被認識的人撿到,真是緣分呢!”
播音機裡仍是矯揉的年時喜樂,歌聲劇烈地起伏,三月聽見卻只是恍惚,那些喜慶沒有一點是屬於她和他的。
衛燎轉頭靜靜對三月說:“我知道五樓有家咖啡廳,炭燒很不錯。”
他白色襯衫的袖子很長,拖到外套的外面,但袖口並沒繫好。她想,他瘦了很多,腕骨都支愣出來。
上電梯到五樓咖啡屋時,衛燎落座的姿勢有些奇怪,手不自覺的捂住腹部,身體緊繃和僵硬,好像……
三月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緩慢的步態,走路時的不自然,略略浮腫的的眼。她猛地上前,一時沒準,手先是觸到衛燎的胃部,然後她又急匆匆自上而下滑下去。
衛燎忙抓住她,皺眉問:“十五,你做什麼?”
可是已經晚了,三月手下就是他的腹部紗布包紮的凸痕。那是一個傷口,同她的傷口一樣的位置。而如今與其說刀口在身上,不如說連心裡也開了刀口似的。
“你是疤痕體質,哪怕蚊子咬一個口,也會半個月才會痊癒。這麼大個疤,肝都被剖下半個,為什麼不在醫院裡好好休息?”
“十五,別傻了。”
衛燎只是笑,若無其事的笑,然而,手卻抓的死死,無法鬆開。
“是我傻嗎?”她就維持這個姿勢,定定望住他:“陰性血型在我們亞洲人裡多少見,我們不是不知道。大學鮮血時驗出來後,我們嚇得又趕緊去做DNA檢測,生怕像電視劇裡那樣,淪為八點檔的兄妹。”
衛燎的頭髮有陣子時間沒整理有些凌亂,前額的長長變成劉海,被擋住眼睛卻忍不住的笑。
他當然記得,她的父親是AB陰性,所以他很正常的是陰性A型血。而她,祖上有十分一的俄羅斯血統。所以,並不存在什麼八點檔的兄妹戀。當晚,他們就去三月校外的小吃店喝得爛醉慶祝,最後,還是老闆娘找人把他們抬到旅店裡。
服務員走過來,見衛燎和三月的姿勢有些愣愣的開口:“兩位請坐,請問要點什麼?”
衛燎這才鬆開,三月收回手緩緩落座。等兩人點好炭燒咖啡,服務員為兩人杯裡倒好清水,轉身離開。
衛燎一直看著她,眼底的光看上去不過像是杯裡的水映入眼簾而已。三月卻突地忽地低下頭,說:“這些年我很好,偷偷買了個假身份證,雖然依舊混在夜店裡,但是我本來就習慣的很。你知道,我不會賣身,所以就只能賣那些輔助吃喝嫖賭的玩意。”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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