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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三月意料,前臺又遞還給她一個禮盒,笑而有禮的說:“陶小姐,有你的包裹。”
三月並不驚奇前臺能叫出她,做酒店這行皆是伶俐過人,怕褚穎川一個禮拜七天,天天帶來不同的女人,他們也能不出絲毫的差錯的打好招呼。
納悶的拿著手裡的禮盒,轉身時卻撞上一人,腳一崴幾乎跌倒,好在被來人扶住,還未及抬頭道謝,就聽那人說:“每日一崴。”
聲音就在她的耳邊,三月幾乎能想象出,他緩緩微笑的樣子,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揚,笑彎的眼漆黑明亮。記憶被藏在角落,那樣隱秘,經過漫長的時間,連自己都以為早已安全地消失,再也不能尋獲時,又突然降臨,像一擊重錘擊碎所有全副武裝的防護。
只有一個人會這麼說,三月幼時風溼,表面上看與常人無異,但不注意姿勢時,總要無可避免的磕碰,每當那時,她都急忙低下頭去,假裝對周圍的嘲笑一無所視。可是,一聲,兩聲,她仍然敏感的能聽到那些聲音,輕微的又飽含惡意。只有他,扶起她笑說:“每日一崴。”
於是,不知道何時起,真的每天就只崴一次,再沒有其他的閃失,靈驗的恍如一道魔咒。
三月抬起頭,吊頂的水晶燈,明亮如水,一浪一浪灑下來,讓她對上衛燎的眼神,無可避免也避無可避的溫軟潮溼。
四目相接,彷彿魔咒慢慢凝結。周遭的腳步聲,笑聲,喧譁聲漸漸遠去,世界整個兒安靜下來,他們似是被隔離在一派清靜的琉璃中。
打破這倒魔咒的是一聲驚呼:“衛燎!”
走上前的男人很面熟,他熱情的拉住衛燎,又看向三月,大笑說:“老同學,緣分啊!這麼多年沒見,你們這對天怒人怨的神仙眷侶竟然還在一處,遠遠地我瞧著,竟然還跟當年一樣,恩愛的跟什麼似的!刺激死我這個孤家寡人了!不過也難怪,當年你們大學沒畢業,就已經互相見過家長了,如今孩子是不是都打醬油了?!”
不歇氣的聲音,中氣十足的在大堂裡迴盪,三月脊背一陣陣的發麻,倉皇回頭,水晶吊頂流光燦燦,她被刺得眯起眼睛。
褚穎川站在瑞彩千條下,背脊筆直地伸展,姿態格外端正漂亮。他身後不遠處,隱在柱後的蘇西,明淨容顏上陰影遮不住的大紅唇色,讓人有一瞬間的錯覺,鮮豔得彷彿粹滿毒汁。
三月閉上眼睛,下意識往溫暖處依偎。
這許多年,許多人,只有一個人如避風港般安全穩妥,可以遮蔽風雨。
金鎖記
褚穎川緩步走向三月。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老家每年冬季冰凍江面,上下游白雪皚皚,臨近春日時,漸漸裂開、融化,稱作開江。開江時露出的冰塊如同最劣質的玉坯子,渾濁得讓人永遠無法看透。而他就彷彿一個巨大的冰排,平靜並且緩慢的漂浮著過來。終於,彷彿冰排破裂的一聲,原來是褚穎川突然“嗤”一聲輕笑。
“三月,怎麼這麼淘氣。”他說。
衛燎剛要擋在三月身前,卻被她緊緊拉住。衛燎一震,三月的手已經緩緩鬆開,彷彿溺水的人攀住冰沿,又漸漸耗盡了力氣。
褚穎川拉過三月,轉頭對仍拉住衛燎的老同學說:“想必你有些誤會,三月現在是我的女友。”
即便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仍舊是一身休閒裝扮,淺色的襯衫和深藍色的牛仔褲,臉上掛著微笑。
“對不住,對不住!”那人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對慌忙連聲說完,便極快溜走。
褚穎川轉手拍了拍衛燎的肩膀,笑說:“快點上去,一會開局,沒你就三缺一了,多沒趣!”
說罷,拉著三月便走,三月下意識想要回頭,褚穎川彷彿未卜先知,微退一步擋住她的後路,在她背上一推,力道很輕,但足以使得三月無法回頭。
等到步入全剔透的景觀電梯,穎川仍舊是微笑的模樣。這裡只有他們倆人,除去電梯上升時運作的聲音,再無其他。鋼化玻璃罩子剔透得如水晶,而三月站在這彷彿瓊樓玉宇,人間天上裡,卻慢慢垂下頭。
褚穎川似不覺得她有什麼異常,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禮盒,問:“這是你給我的禮物?”
說完,也不等三月反應過來,幾下拆開包裝,看清裡面的物件,忍不住皺眉問:“金鎖?”
藍絨底上的是一枚長命鎖,足金橙黃,一面“長命”一面“富貴”。
褚穎川用手掂掂,笑說:“這麼俗氣。”
城市的霓虹流光映到電梯內,層層遞進淡淡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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