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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播起李克勤讓人頭疼的聲音,好死不死是曲太過應時應景的《舊歡如夢》。
“只怨愛海起風波一朝生變斷愛盟,恩情於今化煙雲未許再續情份……空有愛絲萬千丈可惜都已盡化恨……”
立體聲環繞音箱,四面八法拍打著三月的耳膜,避無可避。
反倒是衛燎叼著煙的嘴角,淡淡一挑。笑紋如刀,削的三月突然覺得胸口劇痛。
想要避,但仍舊避無可避,La Flor de Cano的味道,不緊不慢,像一個巨大的口罩,矇住她的呼吸。三月幾乎窒息,抖著手抓出愛喜,半枝抽下去,掌心還是不住滲出冷汗。
可多年養成的習慣,抽的再兇,也維持著優雅。食指和中指的第一個指節把細細的紅枝愛喜拈住,微微側頭,嘟著唇,眯著眼。熄滅時,菸蒂上始終留出稍長的一截。
他們本來在談生意上一些事,褚穎川轉頭,看見三月掐熄一枝,馬上又續上一枝。呼吸裡一蓬一蓬的霧氣,倒似她的波浪捲髮,蜿蜒輾轉。最終,褚穎川忍不住按住三月,說:“你就不會裝一裝?”
三月下意識的回:“裝個p!”
粗口爆出才覺得不對,但褚穎川反而哈哈一笑,作出就愛她這個調調兒的神態,收手將她裹進懷裡,轉眼對衛燎笑說:“她一向這麼口沒遮攔慣了,你別見怪。”
三月今天穿的是兩件套的T恤,前面看中規中矩,後面則別有洞天,頭髮偏吊起馬尾,故意不去遮掩,於是露出大半個雪白後背。褚穎川熱的可以烤人的手指,就在背上慢慢地上下滑動。
即便再心不神屬,三月也覺出今日的褚穎川很有些不對勁兒,但分不出心思去追究,只能不動聲色地偎他肩上,吐一口煙在他耳邊。
衛燎也重點起一枝La Flor de Cano,火柴刺啦一聲,蔚藍的焰竄進他的眼裡,刺得眯成一線。他俯向褚穎川,開口說:“哪裡。”
距離自然也就離三月極近,氣息吐在三月眼裡,癢的她不住眨著眼睫。正被樂天撞在眼裡,不由大聲驚呼:“我說陶三月,你跟衛燎拋什麼媚眼?”
樂天原來喜歡叫她百加得,三月本無所謂,但褚穎川難得正經向樂天交代她名字,三月桃良……樂天也就不得不全名帶姓的叫,但語意裡也不知是不是多心,總隱含著譏諷。
如今被這樣調侃,三月下意識想直起身反譏回去,不想被褚穎川按住,耳邊聽他音調平靜地說:“和小丫頭片子一邊玩去,別來鬧她。”
樂天身邊的女伴早就不是劉曉莎,這次帶來的是名剛進大學的學生,捧著樂天特地叫的一杯可樂;大眼睛純淨的無塵無垢無憂愁,幾乎滴出水來,好奇的四處張望。聽見說起自己,就笑眯眯的看向樂天,這回饒是樂天臉皮可以勝過鋼筋水泥,也開始泛紅。
突然,包房門被推開,一連串細高跟的鞋子踩在理石的地面上,在彩燈投影鶯燕嬌歌裡,咔嗒咔嗒,清脆的如同女人的笑聲。
“對不住我來晚了……該死的編導死拖活拖,就是不讓人家出來!”
蘇西低腰牛仔褲露出一段小蠻腰,搖啊,搖啊,搖如風中的柳枝,自門口直拂到衛燎懷裡,雙手鉤住衛燎的脖子。
三月不免有些恍惚。
藉著綠酒燈紅的薄光,蘇西才看到偎在褚穎川肩上的三月,一瞟接著又一瞟,心不在焉的開口:“百加得什麼時候和褚少走的怎麼近了?”
“蘇西你是不知道啊,這位可是打敗電梯奇緣那一位啊!”
樂天正將小女生遞來的一塊西瓜咬在嘴裡,忙不迭抬起頭來,唇上一圈還是西瓜的沙瓤。
蘇西憋不住哧的一笑,問:“誰又是電梯奇緣啊?”
她聲音本就極甜,如今蓄意嬌滴更似摻了蜜,蒸在籠上,燻得人心旌搖漾。
樂天頓時得著便宜一樣,大笑起來:“這說來話就長了……”
腳踏兩隻船,左右搖擺,怕你沒本事站得穩
樂天對著蘇西和小女生添油加醋的說起來,在他的吐沫橫飛裡,三月儼然一個傳奇。蘇西一面聽,一面將眼光又投向三月,細細端詳,彷彿從未見過一般。
等離子的光影、色彩和聲音混雜在一起,又是一曲流行歌曲,三月平日沒有什麼音樂細胞,聽起來不過都是哼哼唧唧無病呻吟的頭痛。
她心不神屬,手裡的愛喜燒到盡頭,燙的手指一顫。
三月很少很少會把煙燒盡,母親教過她,女人的優雅都是體現在浪費的奢侈上,吸菸是門藝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