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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意識到背後有人,猛地回頭,望著我只有沉默。遠處波濤拍岸,正像兩個人的心情。我不知如何開口,輕輕地說:
“韓玉潔,你好,我叫蘇姍。”
“我知道,無缺不是說了嗎,你是他物件。” 韓玉潔有些故作鎮靜地說,但我看到她背上的髮梢一跳一跳的。
我說:“不對!今天見你,就是要告訴你,無缺和你是金童玉女,他永遠是你的。”
師妹驚訝得回過頭來,樹脂鏡片後的眼睛隱在綠色的保護膜裡,我看不清她眼睛裡的內容。我繼續說:“無缺很優秀、聰明、未婚、博士,而我是個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我配不上他,更比不上你。你美麗、純情、智慧、溫柔,我沒有一樣可以和你相比,無缺親口告訴過我……”
師妹突然打斷我,有些激動地盯著我說:“別說了,不是的,根本不是。我想明白了,如果沒有你,無缺也會喜歡上學術圈外的王姍、李姍,我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女孩子。我從7歲讀到26歲,除了學校還是學校,我對外面的世界不瞭解。而且,我也從來沒喜歡過無缺……” 韓玉潔突然轉過身哭起來,我從包裡掏出紙巾遞過去。師妹把海風吹亂的頭髮縷了縷,一下子又像沒事一樣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我現在明白無缺為什麼離不開你了,有空來玩。”說完一路小跑下了山。
我好長時間無法找回心神,我想象不出師妹在想什麼。但我在教另一個姑娘愛自己所愛的人,真是匪夷所思。
那個蒼白的身影被強勁的海風一路吹下山去。一隻褪了色的風箏掛在樹梢上掙扎,那是一隻破損了的烏賊魚風箏。我看見幾年前那團黑影從我的手中掙脫而去,現在又實實在在地出現在眼前,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人生如夢,同一座山,不同的人;同一個人,不同的地方,這是什麼樣的錯位人生?
“哎,你在發什麼呆?”無缺早已尾隨而至。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無心賞景,回頭看他。
“想說個清楚。”無缺冷靜地說。
“跟誰說?”
“跟所有人說,我愛上一個帶孩子的女人,我就是這個樣子,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無缺破罐子破摔地說,口氣真像我。
“可韓玉潔呢?你沒看出那女孩子那麼痛苦,你看她扎的耳朵眼,哪個女博士去扎耳朵眼?她那是想讓自己多一點女人味,讓你多注意她,這樣的痴情女孩子你也忍心傷害她?”我還在替人家打抱不平。
“唉!別提了,讓你來,就為了讓她死心,她會給白鼠摘眼球,會取動物組織樣本,會測量組織中每一種酶的活性,可我怎麼就是不喜歡?整天在實驗室泡著,如果回家還是‘勻漿’、‘離心’、‘比色’,哇噻!想都不敢想……”
無缺也說個沒完,好像要把一週的話都補回來。
我對他的嘮叨不感興趣,權當耳邊的山風。我的眼前還在跳動那個下山的身影,還在想鏡片後那雙無法看清的眼睛。
“你說呢?”無缺趴在我耳朵邊大聲地說。
“什麼?”我耳朵溜號,莫名其妙。
“距離才會產生美。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無缺很懇切地望著我,想得到答案。
“不對!根本行不通,厲害在後頭,等著瞧吧。”我望穿大海,已經看見遠遠撲來的滔天大浪。
43、我算什麼角色?
緋聞炸彈的硝煙果然不肯散去,
無缺雖不說,但再也不肯大搖大擺地來雲居,電話也來得少了。我也犯了忌,非但不想領妮妮去學院,連我自己也躊躇不前。
在那個不冒人間煙火的博士樓,稍有點小小的不一樣都會引起極大的興奮。無缺畢竟還住在那裡,我不能讓他像剛引進的實驗裝置那樣,引發那些人想研究他的興趣。
又回到雲居,雖然滿園春色,奼紫嫣紅,但無缺帶著沮喪的心情一來,剎時就暗無天日。只有妮妮還在那裡看不開眼色地跑前跑後,叔叔長叔叔短的; 還拿出檸檬茶,學我的樣子給每個人調了一杯,手不停,嘴也不停,興奮地說,下週六8點半班裡要到石老人海水浴場開沙灘運動會,老師讓小朋友把爸爸媽媽也帶上,一起參加比賽。
無缺正坐在一把休閒椅上看足球報,妮妮把一隻花灑沖天上一掄,水珠滴答滴答灑遍陽臺,無缺手上的報紙一下子就溼了一大片。他厭惡地用手甩了甩,頭不抬眼不睜,繼續看他的報紙。我卻緊張地問妮妮:
“你老師說,家長必須要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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