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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尹長空皺眉,對於不能掌握此人的思緒感到不安。
「告訴我────你一個右撇子,如何砍出一道從右胸到左腰的傷口!」漏餡了吧,混蛋,想欺負昂非你還早的很。
昂非身上的刀口子是從右胸到左腰,深可見骨,這刀若反過來從左胸開到右腰,必然正中心臟,當場斃命回天乏術,尹長空是右撇子,竟然能砍出與習慣完全相反的刀口子,豈不奇怪?這不就顯示他當初根本不想殺死昂非,反而有心留他生路。
「長空…」御昂非驚訝的按著衣下那條刀疤,看向昔日好友,他曾經慶幸自己福大命大,好運逃過一劫,才有機會與小遠重逢,可這竟然是…
「要殺快殺,羅唆什麼。」他粗聲說道,撇過臉去,不想看他滿懷希望的表情。
那晚百般掙扎,終究無法痛下殺手,於公,有負聖命,於私,叛離摯友,不忠不義,有何面目生於天地之間…
「我怎麼捨得讓你這種混蛋輕鬆就死。」明明可憑恃武功脫逃,卻束手就擒的傢伙,哼,澄遠皮笑肉不笑。
昂非看小遠那個樣子,便知他八成生了什麼鬼主意,便不作聲的看事態發展。知道好友並非全然無情,他已心滿意足。
「你想怎樣。」想折磨他麼。
「為我主昊悍效命吧。」他眼底精光四射。
「忠臣不侍二主,我既忠於白國,雖死無悔,恕不能從命。」雖愕然於他提出的要求,但仍凜然回絕。
「可以啊,從現在開始,我每天問你同樣的問題,你一天不答應,我就屠一座白國的城池,城池屠完了你還不答應,我就開始屠村落,村落也完了,那我就開始一寸寸的焚燒白國的土地,直到你效忠的白國消失的無影無蹤為止───」他笑得很天真,可看在其他人眼裡就像長了角的惡魔,令人毛骨悚然。
「你…」尹長空不禁氣弱,很不願相信他會這麼做,但司澄遠那”我一定會這麼做”的目光讓他沒有勇氣賭這一把,他無法眼睜睜看著深愛的祖國成焦土一片。
「長空長空,萬里之遙才有長空,你不想嚐嚐不受愚蠢束縛,能盡情施展抱負的痛快嗎!白國君王給不了你的,我主昊悍可以,你好好考慮一下吧。」看他遲疑的眼光,就知他已被說動。
雷橫昏庸傲慢,雖立他為相,但想必也沒給過什麼實權,只是拿他的人望當做一棵招搖樹,為自己聚斂利益,不但不重視,還未給予半點應有的尊重,司澄遠不相信他對此毫無怨言、真能心甘情願。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若這長空半點血性也無,那殺之亦不可惜。
「兩日後給我回覆吧。」留下這話,澄遠笑著協昂非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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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遠想網羅長空?」兩人回到殿後的旁廳,昂非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啊,陛下缺人缺的頭痛,難得看到一個合用的,不拐回去怎麼行。」多一個墊背的幫忙頂著,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正大光明偷懶點。「還是…昂非你想用他?」他突然想起這個可能,若是昂非要登基為王的話,在現成的人才中選左右手,最適任者非尹長空莫屬。
「我若當白王,你會留下來幫我嗎?」御昂非笑而反問,答案早在心中。
「不會。」輕柔的回答,是不希望傷到他。
澄遠撥開昂非掩蓋的髮絲,底下的灰白一日增過一日,讓自己越來越不好受,自己好似無論怎麼做都會叫他擔心、叫他憂慮…
「兩個理由。第一,雖然我不愚忠,並不堅守忠臣不侍二主那套,但我不想背叛昊悍。」陛下對他很好,很信任也很看重自己,他不想讓他失望。
細而平滑的指腹悄悄從額際滑落,至昂非飛揚的挺眉,高聳的鼻樑,自然飽滿的豐唇,這副五官組成的美畫,眼睛就是靈魂,透露著絲絲扣扣似海深情,瀰漫至四周,就成了刻骨眷戀的溫柔…
「第二呢…」繼續問,湛藍裡盡是海瀾般的笑意。
「理由之二是─-我不想跟你變成君臣關係…」略顯刻薄的薄唇親膩的貼上他的,輕輕柔柔的,風吹棉絮一樣的吻,不激情、不衝動,感覺就像輕微觸電般,從嘴間向全身發麻…
「…我也沒法想像你叫我陛下的樣子。」這麼一說,兩人無可避免的開始模擬那個畫面────嚴肅的御昂非身穿龍袍、頭戴金冠,一本正經的聽著底下身為臣子的司澄遠凱凱論述國家大事,不時穿插一句”司卿家,朕深感…”。
兩人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見自己的想像,不禁噗一聲吃吃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