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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只增無減,百姓議論紛紛。司澄遠面色鐵青的坐在邗樓議事堂,邗易跟其他主事官員戰戰兢兢,神經緊繃,頻頻拭汗。
「去盤問那些難民!命他們指出陌生的可疑份子,知情不報者,身份無法證實者,通通連坐趕走,一個都別放過。」啪哧一聲,單手把瓷杯捏爆,他的焦躁已經瀕臨極限。
「是…」沙相大人雙目血絲、神態悚然,跟昨日談笑風生的模樣大相逕庭,周遭氣氛銳利的像是要割裂肌膚,誰也不敢在此時忤逆他。
「報!在東郊找著御大爺了,已經抬到醫館…」那廝話沒說完,一陣疾風捲過,位已人空。
錦冠碰掉了,他不管,髮髻散亂了,他不理,沒命的奔至醫館,看見塌上面無血色的男人,他吊的老高的心狠狠重摔在地上,蹂爛不堪───
「昂非!昂非!!!」他痛吼,撲上前去,滲紅的繃帶如此怵目驚心,若不是那胸膛還有些微起伏,澄遠真會當場支援不住。
「御大爺體弱氣虛,這兩日正是關鍵,尤需靜養,請大人冷靜,莫吵擾了病人。」醫館的主治大夫連忙指揮人拉開他。唉,病患親屬常有的反應,冷靜如沙相也不例外。
澄遠幾乎咬碎銀牙,那傷比在生自己身上還難受,昨日好好送自己出門,怎麼今日就成這樣了!他縱有滿腦子恨怨疑苦需要解答,但都比不上當前讓昂非熬過去重要。
「都出去,除了大夫才誰也不準進來。」他冷喝,他人魚貫退出。
拉張椅子在床沿,一隻手伸進被裡握著昂非的,那雙總是溫暖撫著自己的大掌,此刻卻是驚人的沁涼,蒼白如紙的臉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棄他而去…
「…你說過的…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你既要做我的星,就要做永恆不變的北極星,我不許你獨自隕落…」低啞男音,濃濃哀傷,每隔一時半刻,就憂慮的傾身聽聽心音,深怕它突然不跳了,藍眸再也不對自己閃耀了…
分秒煎熬,不信神鬼的他,默默祈禱───願捨棄一切,求換回昂非,只要他活著就好,不貪求更多了…
「混蛋昂非…我最討厭你了…每次都讓我掉眼淚…我明明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啊…」喉頭緊縮,唇間輕顫,哽不成聲,澄遠雙臂環著自己,頭埋在裡面,覺得世界如此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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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邗易火燒眉毛的跑進醫館,劈頭就問:「大人在哪?」他神色焦急,顯有無法應付的事發生。
「御大爺未脫險境,大人還在陪著。」文襄嘆道,送了幾次湯藥,那情景連他這個看遍生死的大夫都不由得動容,真希望御大爺能平安撐過去。
「事態緊急,您能不能去通報一下大人,難民暴動,張牙虎爪的正想破城而入呢!」幾萬人團團包圍城池,雖無武器,但鼓譟叫囂,以石塊投擲,肉身衝撞,也夠讓人膽戰心驚的了。
「啥!你等等,我這就去通報。」文襄匆匆入室。片刻,邗易看他出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有個著落。趨前說道:「大人,我們派人盤問難民,並驅逐身份不明者,雙方起了摩擦,他們殺害盤點的官差,縱火焚燒屋舍,還劫盜了進出商旅,現下男女串聯起來,罷工罷織,還要求見您。」
回頭吩咐一句:「有事立刻通知我。」司澄遠便隨邗易到城前去了。他神色些許涼白,但目光冷硬,透著寒芒,邗易離他三尺都不自覺打顫,當下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之舉,不知大人會怎麼對付那些刁民。
上了城牆,舉目萬餘顆黑鴉鴉的喧囂人頭,一見司澄遠出現,稍稍安靜了下來,一名儒生打扮的壯年男子登上臨時搭建的木臺,不客氣的大聲喊說:
「沙相大人為何驅逐老弱婦孺!為何逆天行道!我們千里來投、一片赤誠,大人不以德相待則已,為何反倒苛刻甚求!八九歲的孩子,五十七八的老人,竟配去搬石鋪礫,日日受風雨摧磨!大人難道無一點仁民愛物胸懷!?那屋舍、工寮擁擠之程度,比之牢籠亦不為過,早晚二粥,日日不變,配給的衣物,舊臭骯髒,與乞人無異,您為何不善待我們!」男子慷慨激昂,眾人附和,頓時地震雷鳴,盡是呼吼之聲。
「請大人傾聽民意。一:免去十五歲以下,五十歲以上老幼的勞動。二:加蓋萬棟屋舍,使一家能有一屋。三:改善吃食,至少每隔兩日,有飯有肉。四:給我們像樣的衣物,每人至少兩件可供替換。五:提高工資,月給十錢,大家勞苦鋪路織衣,兩錢根本不敷血汗!大人若不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就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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