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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非也會跟去,我想有事都難。昨日的議事無假缺席,我很抱歉。」陛下和長空都沒怪他,但不能據此卸責,本月的薪俸他自去一半。
「沒關係。」他有時真覺得澄遠厲害,明明跟昂非吵架,情緒既糟且亂,批看的摺子不減反增,內容除了用詞變粗俗直接、字跡較為凌亂之外,居然也看不出絲毫破綻,雖然是因為沒法借酒澆愁,才拿工作麻痺自己,不過也夠變態了。
「咱在此分手,代我向昂非問好,希望他下次來我府上時,是”正常的”御昂非。」轎子等在那了,尹長空駐足侃道。
「我會告訴他的。」看來昂非躲去長空家也沒過的很好吶,兩人半斤八兩,還以為就他一人失序呢。
「那我先告辭了。」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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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玄武朝的神武關往北走片刻可到邗爺鎮,再五十多里,就是邗城,神武關乃帝國與玄武的往來通行最重要的關口,一向是邊防重地,而難民流竄至此,原應遭嚴格阻攔,但鎮守此關的玄武朝邊防將軍卻大開方便之門,甚至鼓勵難民逃往帝國,把燙手山芋全扔出去。
司澄遠只帶兩名隨行官吏,便來到了邗城,他不想大張旗鼓,命那兩名官員先去驛站待著,自己與御昂非徒步親眼查探實情。
「小遠,這情況頗糟。」
邗城外破竹木臨時搭起的棚子裡外擠得都是難民,一眼看去人山人海,男女老幼都有,個個面黃肌瘦、空洞無神,他們過不去邗城以北,遂全集中在這裡,二十多萬人吃喝拉撒睡都就地解決,沒東西吃就啃樹皮樹根,人死了沒地方埋,直接棄置一旁,排洩物、蚊蠅、屍臭味瀰漫在整個空氣之中,就算爆發瘟疫也不奇怪。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咱回城裡計量吧。」
邗城的位置絕佳,正處於交通要衝,往北直通流蘇,往南可以進入玄武,只差左通土魯渾、右接高麗,就能打通整個北方的經濟脈絡,屆時這裡將可聚集數不盡的財富,可惜要造這兩條道路花費頗鉅,帝國一時也拿不出錢來,如今有現成人工,應可節省不少開支。
邗易是邗城第二十一代的城主,其先祖因開國有功受封於此,世代世襲,倒也沒出過什麼亂子,這次算是最嚴重的一次了。
「邗城主,先把難民分類,七歲以下、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幼孩不必勞作,在城西郊蓋個能遮風蔽雨的長屋讓他們住著,其餘的男人分批編列,以千人為一組登入姓名,我要讓他們修路去,另外女人以百人為單位,蓋大屋舍集中起來,讓城裡手藝最好的繡娘、師父去叫她們紡織、刺繡,盯緊點,做出來的成品要往西面銷的,品質差的不能要。」
土魯渾女人外出全身上下都要黑漆漆的包著,不能給外人看見,但在家裡,卻喜好穿的豔光四射,以討丈夫歡喜,因此中原地區的精美繡品一直頗受歡迎,越往西去,價格也水漲船高。玄武朝亂事四起,紡織品輸出量也大減,而今年初,工部下的商事司官員收受賄賂,以高價從玄武買了一堆無用的棉絲、繡線,還堆在倉庫裡等著生黴,正是一石二鳥的機會。
「貼出佈告,男人修路、女人織布,供吃喝穿住,月給二錢零花,自願的就做,不願做又沒正當理由的,就都趕走,帝國不開救濟院。」
先修往西面的路,順利的話明年春天就能將第一批繡品賣出去,品質由帝國做保,數量又大,土魯渾或是樓蘭的商人應該都會搶著要的。
「另外加派人手到邗爺鎮去,維繫當地的治安,那裡是帝國前線的門面,我不想聽見再有殺人劫掠的事件,難民若鬧事,就都當暴民抓起來,綁在石柱上,殺雞儆猴。」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下官明白了,這就差人去辦。」邗易雖不天生聰明,倒也安分守己,有仁人胸懷,司澄遠說一事,他當場就記明紙上,深恐遺漏,越聽心裡越佩服。
「嗯。」澄遠滿意的交代完事,想著昂非還等他用膳,遂先告一段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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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外的看見滿桌熱菜外,還多一碗赤黑色的可疑液體,司澄遠暗暗叫糟,聞其香、觀其色肯定是超級難喝的,可已經進門,不知道現在掉頭還來得及來不及。
「小遠快來吃飯。」御昂非劍眉星目、一臉歡喜的模樣,讓他怎麼樣無法脫逃,只好僵硬坐下。
慢吞吞的夾著菜、慢吞吞的咀嚼、慢吞吞的不時配著水喝,就期待這麼多慢吞吞可以蒸發掉那碗可疑液體,可御昂非也恁是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