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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雲絲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她沒想到鍾秀會幫自己問出來,因兩隻耳朵都忙豎了起來,卻聽蘇名溪笑道:“哦,他啊,他是忠信侯府的小侯爺,和我私交不錯的,呵呵,如果不是那件事,他現在大概就是我大舅子了呢。”
一句話果然引起了鍾秀和碧秋的好奇,任何時候都不要懷疑女人的八卦精神,被她們追問著,蘇名溪便假裝雲淡風輕地道:“哦,也沒什麼,當日我們兩家本來是訂了親的,不過在成婚前幾日,他家那位姑娘逃婚了,從此後就不知去向。”
第一百五十章:心虛
阮雲絲心臟砰砰跳著,暗道他把這種事情特意在我面前提起幹什麼?無論什麼時候,這對他來說也都是丟臉的吧?難道……難道他真的起了疑心,要試探我?不……不對啊,哥哥剛才就在船下,如果他真的起疑,只要把哥哥拉上船來和我對質不就行了嗎?
阮雲絲哪裡知道,這是蘇名溪故意用的哀兵之策。畢竟這件事中,他毫無疑問是一個受害者,很容易就引起別人,尤其是女人們的同情心,尤其阮雲絲等人都瞭解他的品性,這不,鍾秀和碧秋在那邊已經替他抱不平了。
阮雲絲黑著臉聽身邊兩個最親密的女孩子痛斥阮家姑娘“有眼無珠,不識好歹,不通人情……”之類的話,心裡這個氣啊,心想你們兩個蹄子,知不知道被你們罵得痛快的人就是我啊?我就站在你們身邊啊?拜託,大家都是女人,你們要不要為小公爺這麼感同身受打抱不平啊?哎喲氣死我了,幸虧我戴著面紗,不然非露了餡兒不可。定力……咳咳咳,你現在是阮雲絲,不是那個阮家三姑娘阮明湘。
蘇名溪等了半天,卻沒聽到阮雲絲說話,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便轉身看了她一眼,阮雲絲心裡咯噔一聲,知道自己若再不發表點兒“意見”,也的確是不通之極了。
其實這事兒她從前和蘇名溪也談論過,但這時候顯然還要說點兒什麼,於是連忙嘆了口氣道:“那位阮姑娘真是好不通情理,也是她命中無福。到底不能得公子這樣的人為夫君,這是她的損失,而非公子的損失。”
她一邊說,就一邊在心裡為自己開脫。暗道哼!什麼命中無福?本姑娘離了你,不照樣是風生水起發家致富奔小康?
蘇名溪微微笑道:“這麼多年了,孰是孰非早已不需再去追究。我如今也和她的哥哥恢復了從前交情,前幾日一起在天香樓吃飯,他還提到他那妹妹,只說如今生死不知,一個嬌貴女孩子,卻這麼多年都沒有音信回家,怕是早客死異鄉。言語之間十分痛惜,俗語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說起他妹妹,卻是淚流滿面,若是那位阮姑娘還真的在人世間。知道父兄為她如此痛苦思念,真不知會是什麼心情?”
阮雲絲眼淚早已湧出,幸虧有面紗遮擋著,絲毫看不出來。且蘇名溪也沒有緊盯著她,而只是望著船舷外的水天一色獨自感嘆,這也讓她鬆了口氣,如果蘇名溪是對自己起疑,這時候就該緊盯著自己,或者乾脆在面紗拿下時再說這番話。這樣才叫試探。
使勁兒平靜了下情緒,阮雲絲才輕聲道:“公子,船上果然有些風大,我頭也有點痛,先下船艙歇息了。”
“好,我送姑娘回去。”
蘇名溪沒起半點疑心。鍾秀和碧秋聽見阮雲絲說不舒服,立刻也都走進船艙,想著要照顧她,卻被阮雲絲趕出來,說是要獨自清靜一會兒。
大樓船順著運河而下,不出五日已經到了揚州城。
揚州城的繁華是天下聞名的,依照蘇名溪的意思,就想將船停在此處,帶著阮雲絲等人遊玩一番,順便看看此地特產,別忘了,他可是擔著給太后採選壽禮的重任。
不過看到阮雲絲絲毫不留戀此處繁華,想來是心思早就飛到姑蘇杭州去了,於是想了想,蘇小公爺便召集了手下道:“揚州乃天下第一繁華之所,出產和貿易眾多,不如將此處留作採選的最後一站,咱們先去蘇州杭州,最後再來此地細細挑選。”
這作法也是十分正常的,就如同好東西通常要壓軸登場一般,於是,蘇小公爺就用這個理由光明正大的“以權謀私”了。
船再行一天,半下午時分停泊在岸,蘇名溪接引阮雲絲等人下船,一邊笑道:“這裡便是姑蘇城,往前不遠就是寒山寺,江寧織造也是在此處,不過今日天晚,我們先去安排好的下處歇息一晚,明日我再和姑娘一起去江寧織造。”
上一世裡阮雲絲便是蘇州人,逃婚後也曾經來過這裡短暫居住,後來才又輾轉各地,最後在張家暫時居住下來,成就了一段並不美滿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