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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只是心裡這樣想,卻也知道形勢嚴峻,眼見得族中長輩們一個個到來,到最後,竟來了二十幾位,將諾大的正廳都坐滿了。
阮雲絲站在老侯爺身旁,族中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奇怪,她心裡知道是為什麼,卻也沒往心裡去,仍是鎮定自若,直到人都齊了,她方低頭與老侯爺說了幾句,接著老侯爺點點頭,她便直起身,目光在在座的族中老人們面前掃過,沉聲道:“家門不幸,以至於連番變故。我爹爹尚未花甲,卻一病不起,如今更是手不能寫口不能言,偏家宅不寧,不斷有人攪風攪雨,因此侄女兒不孝,只能出此下策,驚動各位長輩,且來此處替侄女兒做個見證,非是侄女兒肆意橫行妄自尊大,實乃是父親嫉惡如仇,不能再容忍姑息侯府中惡毒之輩興風作浪。”
此番話一出口,眾人心中便是一顫,知道今日這陣仗,必然是有一番大事。當下忙把身子都坐得更加直了幾分,其中一個鬍子頭髮全白的老頭兒便正色道:“三侄女兒說的哪裡話?阮氏一族自當休慼與共,侯府中遭此連番磨難,我等只恨力薄,不能為之分擔。如今既然用得著我們幾個老骨頭棒子,這還有什麼說的?若再說這話,分明就是不把我們當做族親了。”
開口的便是阮氏這一族的族長,雖然老侯爺是有爵位在身,也夠德高望重,卻並不是族長。這在古代也是常有的事情,雖非族長,但如果老侯爺還健壯,這一族自然是以他馬首是瞻的。
可現在老侯爺是這個情況,族長的作用就顯得重大了。因此阮雲絲連忙又客氣謙虛了幾句。緊接著也不給眾人考慮猜疑的時間,她便直截了當的道:“長輩們應該也知道吧?因為太太擅自做主,結果讓侯府的土地盡失,還欠了二十萬的外債。可即便這樣天大的錯誤,父親念著夫妻之情,也只是令她閉門思過,並未做絕情之舉。誰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太太經此一事,不但不修身養性靜思己過,反而變本加厲。竟……竟不經過父親,便私自決定侄女兒的嫁娶之事,且只用了今日一上午,就換了庚帖,明日便要人來下聘……”
她說到這裡,便低頭掩面哭道:“此事原不該侄女兒當著眾位族親的面兒分說。然而侯府之中情況長輩們也知道,父親如此,世子哥哥此時正在邊關。嫂嫂柔弱,接連幾日勞累,如今臥床不起,幼弟尚小,十一二歲的孩子,又能說清什麼來龍去脈?若對方是正派清白人家,侄女兒即便不願,少不得以孝為先,忍氣吞聲。偏對方和我是生死之仇,太太只因深恨我在侯府危難之際回府救援,之後掌管後宅,便不顧侄女兒死活,誓要推我入火坑。侄女兒身死事小,可我們畢竟還是侯府,聽說過有哪家侯府嫁女兒是這樣一個嫁法兒的?這讓侯府顏面何存?何況爹爹毫不知情,太太此舉,將他這個丈夫的威嚴又置於何地?侄女兒前來求告父親,父親知情之後大怒,因此命侄女兒請族中各長輩前來,為他休妻做個見證。”
阮雲絲是什麼樣的人,在座族眾們心裡清楚,那可是敢逃了蘇家婚事的女孩子。說她能夠忍氣吞聲委曲求全,打死這些老傢伙們也不信。然而就事論事,這件事確是佟夫人做的過分了。不但過分,而且是過分之極。
因此他們被召集前來之時,心中就已經有了大致猜測,此時聽見阮雲絲說出休妻兩個字,倒也沒有太震驚,不過是彼此交頭接耳議論了一番。
阮明蝶一看,這個時候若不挺身而出,此事就真成定局了。因此忙也站出來,先看了阮雲絲一眼,方緩緩沉聲道:“各位叔叔伯伯都是族中長者,此事當三思而行。如今父親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叔伯們萬萬不能因為三姐姐一面之詞,就做了這個所謂的見證。父親與我母親的感情如何?叔伯們也是知道的。母親做錯了事,我無話可說。只是從那之後,她已經閉門靜思己過,三姐姐說她攪風攪雨,其實又攪了什麼風雨?你無非是對母親給你安排的婚事不滿意,這是什麼大事?以三姐姐的烈性,和我母親好好兒說了,只說你不肯嫁,我母親哪裡就敢為你做主了?難道不怕你再逃一次婚?上一次你逃了蘇家的婚事。這一次若再逃了大理寺少卿的婚,我們侯府可真是一點兒活路都沒有了,這個險,我母親可也不敢冒呢。你何必小題大做,巴巴兒的請了這麼多叔伯過來,又仗著現在管家,父親不能說話,在這裡冒著他的名義行此無德無情之事?”
阮明蝶這番話也算犀利,而且很會審時度勢,她已經意識到,若是放棄將阮雲絲嫁入張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的話,這女人一定會休掉母親,最可怕的是父親的態度,很明顯,他是同意這麼做的。雖然不能寫不能說,可誰知道阮雲絲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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