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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甄尚書府中的景象雖然更沉默,但氣氛可就比國公府要激烈多了。
甄言這個人,雖然奸猾,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人物。胸有城府,定力超群,喜怒不形於色,標準老狐狸一隻。但就是這樣一隻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老狐狸,此時卻氣得身子都顫抖了。
桌上擺著一張大大的宣紙,老狐狸手握狼豪,在宣紙上盡情揮灑,張靈信侍立在他身旁,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眼珠子也是發紅的,握拳的關節都泛了白。
“爹……爹,我聽說弟弟的聘禮都被那蘇名溪給破壞了……”一個破鑼嗓子的聲音猛然躥進了書房,接著甄言的獨子像只橫行的螃蟹般衝進來,大嚷道:“爹,那蘇名溪簡直欺人太甚,我們可不能再忍了,再忍就是烏龜王八蛋了,爹……”
“砰”的一聲,一本書飛砸過來,正中甄大少爺的面門,旋即書房中就響起甄言的爆吼聲:“混賬東西,滾出去。”
甄大少爺也是倒黴,本來是要義憤填膺打抱不平來的,卻沒想到一下就撞到了老爹的槍口上,成了那隻出氣筒。當下又恨又愧,只得囁嚅著退了出去。
這裡甄言又在紙上寫了半天的字,眼看一張宣紙已經寫滿,他才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慢條斯理將那支筆放下,轉頭看著張靈信,目光灼灼,又過了良久,方沉聲開口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張靈信連忙道:“義父,為今之計,既然蘇名溪要逆流而上,兒子覺著,我們倒不妨退一步,冷眼看他怎麼做。”
“哦?”甄言看了他一眼,目中隱現幾分讚賞之色,輕聲道:“你能忍得下一時之氣?連你哥哥都替你抱不平。”
張靈信連忙道:“哥哥愛護之心,兒子銘感五內。然而此事不宜操之過急,蘇名溪既然敢當街破壞聘禮,就說明這件事他一定是要勇往直前的。這可是聖旨賜婚,他如今大勝之際,正是軍功如山,若讓皇上心裡認定他是挾功自傲,囂張跋扈,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就算他醒悟過來,急流勇退,但他今天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之後再灰頭土臉退下去,百姓們不知就裡,必然嗤之以鼻,這個……可也沒什麼壞處。”
甄言長長出了一口氣,點頭道:“好孩子,你比你哥哥強萬倍,總算我沒看錯你。你說的沒錯,只不過,現在不宜冷眼旁觀。”
“哦?義父的意思難道是讓兒子去皇上面前哭訴?可是這樣一來,不就顯得兒子和蘇名溪都在逼迫皇上嗎?兒子以為,這……似乎有些不妥。”
甄言笑道:“當然不是讓你去皇上面前哭訴,蘇名溪既然要做飛蛾,儘管讓他做,我們可不做那陪他撲火的蚊子。他越鬧得兇,皇上就越生氣厭煩;我們越沉默,皇上就越同情我們。這麼明顯的道理,還用問嗎?我讓你不要冷眼旁觀的意思,是讓你抓緊時間再籌備一份聘禮,最好五天之內就籌備齊全,不然的話,恐夜長夢多啊。”
張靈信連忙道:“是,還是義父目光長遠,兒子竟然忘了這一層,真真是糊塗了,實在是那蘇名溪欺人太甚……”
不等說完,就聽甄言淡淡道:“你已經很不錯了,被蘇名溪如此對待,尚且能沉得住氣。你看看你那哥哥,唉!不成器的東西,將來你若念著我提拔你的恩情,等我百年之後,能好好照拂他,護他平安一世,我也就感謝你了……”
一語未完,張靈信已經“撲通”一聲跪下,指天咒地地表了一番忠心,自然換來甄言老懷大慰,於是父子兩個又計議了一番,張靈信才告辭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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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聽說蘇小公爺去見駕,讓皇上用鎮紙砸傷了,又關了他的禁足,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枕香閣的閨房中,芸娘嘆了口氣,望著窗外喃喃道。她本來在小王村待著,後來聽鍾南說了阮雲絲被聖旨逼婚的事,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趕了回來。這些日子一直在阮雲絲身邊。
“用鎮紙砸傷了就沒事兒,說明皇上還是看重他的,有火氣當場就發作出來了。若是不發落他,只把他撇在一邊,那才真是糟糕之極。”阮雲絲那些宮鬥宅鬥電視劇也不是白看的,非常明白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芸娘似懂非懂,也就不再說話,心中只納悶,暗道這種時候了,雲絲怎麼還能穩坐釣魚臺?我們這裡都替小公爺擔心死了。她怎麼倒雲淡風輕起來。
正疑惑著,忽聽鍾秀的聲音傳來,抬頭看去,只見鍾秀滿面笑容走進來,對阮雲絲道:”姐姐,適才我出去買了些當用的東西,回來時恰好遇見了掃書,看見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