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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
原來,那會兒彩雲樓剛剛關門,因鎮上的夜市還沒結束,想多掙一份錢的她就照舊去了擺小吃攤正好遇上客人點了外送吃食,她便親自整理了食盒送過去。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她抄了近道,恰好在鎮北的一處僻靜房宅看到了好幾輛馬車停在門口。
因見馬車上下來好些頭上罩著黑布套的人,一個個被推推搡操進了門,她自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零零碎碎聽了些言語就聯想到了當初被拐賣的自個兒。於是慌慌張張就跑了出來。不合被人現,這才險些丟了性命。多虧她曾經去過楚胖子的鋪子,那邊兩個夥計又都是有些公義之心,於是輾轉把她送出了鎮子。
說完這話,她竟是顧不得背上的傷,猛地一掙起身,竟是跪在那兒重重磕了幾個頭:“夫人,當初熊大人審理民女的案子,聽說後來抄了那個惡婦的家,蒙大人恩典,還派人將其中那些被拐賣的好人家兒女全都送回了原籍,誰知道如今又有人遭了禍害!民女聽人說過,被賣到番國的人下場比玩物還慘,求大人大仁心,
“這麼說,既然他們已經知道被你瞧見了,倘若眼下再趕過去,也未必能抓個現行?”
聽了這話,九娘不禁愣了一愣。她從小便是外柔內剛,最好打抱不平,先頭自己險些淪落海外。她自然是瞧不得別人再掉進火坑。可是這會兒仔細想想,她也不覺得別人會在走漏風聲之後還把人留在那兒,於是,她的臉上自是露出了黯然的表情。
“早知道,”要是早一丁點就好了,倘若這些人都被送上了船出海,那就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你雖是女流,但能夠以己度人,重傷至此仍然想著別人,竟是讓鬚眉為之汗顏。”看到這個死咬嘴唇緊攥拳頭的年輕姑娘,張越不覺有些生出了深深的讚賞,旋即就站起身來,“放心,這時節的風向不對,一時半會出不得海。雖說如今那邊定然是人去樓空,但總會有相應的線索留下。你把那宅子的位置說出來,我讓人去查。不過是一夜之間,諒他們也跑不出廣東去!就是跑出去,我也會派人追查到底!”
九娘原想著張越肯出面管這件事便已經是萬千之喜,此時聽到他竟然承諾一管到底,她頓時心頭一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訥訥說出了昨晚看到的那地方,見張越轉身要走。她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大人,昨天送我來的那兩個夥計說,這些人做這勾當肯定不止是一天兩天了,而且後頭必然有大後臺。我知道您是好官,可您千萬要小心一些。”
已經走到門邊上的張越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回頭一看,見九娘一手支撐著螺鈉大床的邊緣,清澈的眸子正盯著他,他不禁莞爾一笑:“你只管放心養傷就是,旁的不用多想。”
帶著笑容從裡屋出來,他的面色頓時一沉,待到牛敢和張布迎上前來打起了前頭的簾子,他便提腳邁出門去,正好看見楚胖子正在那來來回回踱著腳步。想到剛剛九孃的提醒,他此刻自然不會認為這個看似憨厚的胖子只是純粹的好心,因此便輕輕咳嗽了一聲。
“大人出來了!”楚胖子慌忙滿臉堆笑地衝了上來,覷了一眼張越的臉色便低聲說道,“九娘便留在草民這裡醫治便是,草民定然會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
“你可知道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越突然打斷了楚胖子的話,見他露出了極其尷尬的表情,緊跟著又硬是擠出了笑容,他就擺了擺手道,“不用對本司解釋。早先平祟的時候,你聽從了家父的意思,這個人情就已經足夠了,若是有什麼事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又是暗示又是打機鋒。就好比九娘今日所說之事,你這個地頭蛇真的一無所知?”
被張越這麼一逼,楚胖子的額頭上更是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放在前頭的雙手也不自覺地緊緊合在了一起。好一會兒,他才賠笑道:“是草民不該存著那些雜亂心思。這貨毒人口出境的勾當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先是閩東最盛,後來不知怎的就傳到了咱們廣東,尤其是瓊州府因為實在太窮,不少人家都是主動賣兒巖女。這隻要一簽賣身契,誰還管得著人究竟是賣到了好人家,還是賣給了化外的番子?至於昨晚加害九孃的人,草民是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聖,可恕草民斗膽說一句,自打大人上任以來,還有誰的後臺有這麼大膽子?”
坐車離開了楚家別館,張越忍不住在心裡細細思量。
他初來乍到,借力打力讓市舶太監易位,又利用此事拉攏了都司和真司,商人那邊也用了分化之計。有的打壓有的籠絡,按理說就是那些在糧食生意上大敗虧輸的糧商,在人口買賣上投鼠忌器的人販子,也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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