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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覺到報信的人正指望著自己,忙吩咐人在門外稍等,自己匆匆入內。到了裡間,看見丘國雍仍然是維持著先頭的姿勢,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傳達了這個壞訊息。
“也罷,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心力交瘁的丘國雍眯了眯眼睛,繼而淡淡地說:“去備車,我親自過去。”
“二老爺。這時候出去是不是太冒險了,不如小的親自過去把人迎過來。張大人既然姓張。總應該顧念舊情”
“如令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布政司的那位年方二十出頭便已經官居封疆大吏,聖眷之隆年輕一輩中無人可比肩。而且柚是赫赫有名的張殺頭。他若不顧念又有誰敢挑他的不是?倘若一個應對不好。便是傾覆大禍,這種時候我的安危還算什麼?不要愣嗦,趕緊讓人去預備!”
五嶽這個招牌在廣州城崛起不過是近十幾年的事,最初只是不顯山不露水。不過是靠附庸幾家大商行分一杯翼。但漸漸地就興盛了起來。由於官府那兒巴結的好。相傳還有京裡的背景,屈一指的大商號瞧著它並不是野心勃勃貪得無厭的。也就容下了他,而中等商號見其主動上來抱團,更是求之不得。於是這些年下來。五嶽這個旗下已經有了三家香料鋪,五家布莊,在番商接貨上頭也有一些份額。因此,源生街上五嶽香料行前頭鋪面中的小夥計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掌櫃坐立不安驚慌失措。
被人好茶好點心款待在後頭房中的彭十三卻懶得管別人是什麼光景。跟著張越審訊了那麼一個極品敗類,他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於是剛剛別人動粗的時候,他半點沒留手,總算是宣洩掉了幾分火氣。這會兒他絲毫沒去理會茶水點心裡頭是否做了文章,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結果倒是讓旁邊陪坐的吳管事如坐針氈。
終於,他看到老安伴著丘國雍進了屋子,慌忙蹦了起來迎接。當著彰十三的面,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請罪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甘領責罰。然而,讓…必咚不到的是躬下身羊的他等到的卻是一向輕描淡寫的甩,
“你的事以後再說,老安,你帶著他出去!”
等到閒雜人等都沒了,丘國雍不禁神態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彭十三。靖難三公丘福朱能張玉彼此都走過命的交情,因為張玉是戰死追封國公。張輔並沒有能繼承國公的爵位。起初封的只是伯爵,還是父親丘福和朱能一塊上書請命,於是張輔和其他年輕功臣這才一一進封。如今。那一位乃是太師國公威名遠播,自己一家卻只能蝸居在海南,成敗便是如此殘酷。彭十三昔日不過是伴著張輔的一員家將,在父親丘福面前連個座位都沒有,可眼下卻是得他親自過來見。
“十幾年不見,十三兄依舊是風采赫赫。聽說十三兄已經官封世襲指揮金事,可喜可賀。”
彭十三打量了一會,終於認出了這位昔日見過的豪門貴胄,遂站起身來:“彭十三乃是世僕,不敢當二公子這一個兄字。再說。封官幾何是聖恩,我彭十三仍是英國公家將。”
雖說心裡窩火,但彭十三想到當初人家貴為國公子,自己只是一介家將,如今卻輪到對方對自己深深施禮,他也不禁覺得極不自在。長長吁了一口氣,他終於不耐煩用這文縐縐的語調說話,於是索性開門見山。
“你既然見著我,就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今次我來是大人授命。別的我不想說,我只想問問,丘家就算失卻了國公爵位,畢竟還曾經是世家。怎麼會教出那樣不忠不孝沒臉沒皮的敗類?二公子可知道,他為了求自己活命,不但反手把你家那些籌劃全都賣了,還把丘家的把柄全都送到了大人手中,說是可以讓他從此之後把丘家控於掌上。
不但如此。他還願意寫下身契為人家奴。竟是打算改姓張!”
彰十三越說越氣,直到看見丘國雍紫漲了麵皮,他才勉強收回已經到了嘴邊的那些罵人粗話,悻悻地說道:“那會兒我實在看不得那副嘴臉。直接幾個巴掌砸了上去!”
“打得好!”
丘國雍起初是震驚,旋即是大怒,最後卻覺得心灰意冷,攥緊的拳頭也漸漸鬆開了。直到聽見彭十三這話,他才忍不住脫口而出附和了這三個字。這一刻,什麼兄長僅存的兒子。什麼親族血緣全都被他拋在了腦後。他只知道,家裡一直苦苦維持的面子全都被這個自私自利的侄兒敗壞了一個乾淨。倘若有可能,他甚至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洗刷這個恥辱。
憤怒歸憤怒,他終究沒忘了彰十三如今的身份,因此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後。他便艱難地問道:“既然張大人已經都知道了,那麼他意欲如何?”
若是按照自個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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