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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喪事自從洪武年間下了定例,除卻本身父母需丁憂守制之外之外,百官期喪皆不許奔喪,給假也得看上官心情,因此原就驚詫的陸豐頓時更嚇了一跳,忍不住抬起頭偷瞥了一眼天子。見朱林並無收回的意思,他心中一凜,慌忙恭恭敬敬地答應了,隨即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待到了外頭,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毛心想都道張玉張輔父子聖眷深重,如今皇帝愛屋及烏,竟是連一個老死之人都如此加恩,也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不過上次張越在雞鳴驛遇刺那件事,他在皇帝面前設法糊弄過去了,在東宮面前說了實話,對張越該怎麼著?
儘管早料到這一天,張家上下樣樣東西都早已齊備,但當噩耗真正降臨的時候,全家上下仍然是一下子沒了方寸。馮氏前幾天原本就有些風寒咳嗽,婆婆一倒她更是懵了;東方氏在屋子裡吃齋唸佛一年,人消瘦了一大圈,此時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孫氏在南京,杜綰還身懷六甲。其他孫媳婦更是沒經歷過這種事。因此,強忍悲痛的王夫人家性就留了下來,帶著哭腫了眼睛的靈犀開始分派辦事,又使人往禮部報來連三日,從小臉大檢到成服,總算是安置妥當,家中嫡親晚輩也都換上了素冠素服,張家大宅之內但聞哭聲不絕。就是裡裡外外的下人們,想到那個恩威並濟的老太太,言談間也常常是抹淚不止,顧氏身邊服侍的白芳等大小丫頭更是幾次哭昏了過去。
而張越也好不到哪裡去。前來弔祭的賓客絡繹不絕,靈棚中的大伯父張信疲於應付,他和張赳自然陪著熬了整整三天,每每一看那靈位。他就只覺得心中一陣空落落的感覺。他上輩子沒有親人,也就談不上什麼失去親人的痛苦;而自打來到這裡之後,他雖經歷過堂叔母那夫人的婚事,但那畢竟只是半生不熟的親戚,怎麼比得上祖母的辭世?
強打精神熬了三天,張信也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畢竟在南邊那種潮溼陌生的地方呆了五年,如今回來不過數月,母親便濤然長辭,他心中自然異常難受。自打往禮部報喪之後,家中弔客不絕,但卻是武多文少,可卻幾乎沒有他當年交好的那些官員那些人不是在他長年的貶謫之中和張家斷了往來,就是外放他職,更何況因為之前的事情。文官大多“惶惶難安,自不會到不相干的人家裡弔喪。因此,他也更感到懊喪心傷。
“楊學士致祭!”
“杜學士致祭!”
在前來祭拜的好些公侯伯中。忽然冒出了這麼兩位前來祭祀的閣臣。靈棚的弔客中頓時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杜禎再次入值文淵閣,無疑代表著皇帝的寵信不衰,那是張家的姻親,前來弔祭不算太意外。
可楊榮怎麼會來?正在答謝賓客的張信咬了咬牙,正要出去迎接,腳下卻一個踉蹌,險些摔到在地。旁邊的張越見機得快,連忙出手相扶。
“大伯父,還是我去迎吧。您也顧惜些身體,要是祖母還在,必定不想看著您熬壞了。”
張越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腿,腳下步子卻也已經有些不利索。下臺階的時候,他只覺得腳底彷彿踩在雲端一般,渾然不著力,走了幾步方才好了些。到了外頭,看見楊榮杜禎聯袂而來,他慌忙上前相迎行禮。旋即才看見了兩人身後一身麻布服的顧彬。情知顧彬需為顧氏服愕麻三月,他便對其點了點頭,自有管家先將人領了進去。
“煥章之前去通州公幹,今天才回來,沒想到竟是得到了這個噩耗。”
因為顧彬出自顧家,楊榮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來弔祭一下,結聳正好在衚衕口遇上杜禎,便索性與其一同進了門。身穿青絲衣的他只是簡簡單單道了幾句節哀之類的勸慰。而杜禎眼見張越兩眼赤紅面色憔悴,不禁嘆了一口氣。和張越在開封的那四隻,他雖沒怎麼見過顧氏,但從那些逢年過節的禮物以及種種安排之中,他自是看出了這位老太太愛護孫子的心思。
“斯人已逝,你只要能時時刻刻記著你那祖母,她在天上也會高興的楊榮和杜禎直文淵閣,這一趟不過是抽空來弔祭,自然不能停留太久。拜祭了之後就匆匆離去。而張越知道顧彬不過是在都察院行走的試御史,不想因此耽誤了對方的事情,很快就把人送走了。這之後仍然是弔客不絕,中間甚至還有他幾個戍戌科的同年。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奉旨前來博贈奠祭的太常寺少卿姚保善也到了。
開中門往迎,一番迎拜禮節之後。這明贈的制書方才頒下。
兩百石米兩百匹麻布對於尋常官員家乃是一筆不少的助喪費用,對張家而言重要的卻不是錢財,而是皇帝的器重和信任。姚保善走後,三日中間沒離過這家裡一步的張輔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