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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下下多有異議。再加上釐定田畝的詔令已經頒佈,要說怨氣最大的,大概就是他們了。
但竭盡民力本就是大忌,能施恩處不施恩,非明君所為。”
聞聽此言,張越忍不住膘了一旁的人一眼。在這將近兩月中,朱瞻基在散朝之後常常會帶著人悄悄微服離宮,遠的在近郊,近的則在城裡。聽說錦衣衛和東廠累得四仰八叉,唯恐出了一星千點差錯。由於皇帝向張太后陳情,此事一直瞞得極好。哪怕是楊士奇等內閣重臣也絲毫不知情,張越也是因為訊息渠道靈通方才知道這件事。可即便如此。剛剛仍嚇了一跳。
“戶部既然掌管天下錢糧,就不能單單為自己的戶部計,該為天下百姓計。只抱怨官田租賦少了。而不深究天下田畝究竟有多少偷逃稅賦,本就是本末倒置。寬免士伸租賦丁役,這是朝廷對於文武大臣的優禮,不能讓人自以為常制而定為規矩。古往今來,最怕的就是這種不成文卻牢不可破的規矩。”
“說得好!”
朱瞻基欣然點了點頭,隨即就背手往前走,張越自是緊隨其後。從順天府街出來上了安定門大街,來來往往的人就多了,大街上車馬絡繹不絕,沿街甚至還有各式攤販的叫賣聲。這時候,隨侍的錦衣衛和東廠人等全都是提起了心,前後左右護得嚴嚴實實,唯恐有人驚了聖駕。就在這時候,朱瞻基突然停下步子,見張越也愕然止步,他就放低了聲音。
“我有意十月巡邊,你巖得如何?”
這是張越還沒回來之前就已經在朝堂上提過的一條,只是後來再沒了下文,此時再聽到此語,他雖有些意外,但細細一思量,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意。一來是向武臣表示不廢武的決心,二來是向文官顯示皇帝的獨斷權威,三來則是震懾近年來故態復萌的阿魯臺等教虜。躊躇片玄。他便直截了當地問道:“隨扈大軍幾何?”
“三千精兵足矣!”看到張越臉色一下子變了,朱瞻基這才笑道,“京營選精兵三千,再從京衛之中選銳卒萬五,這就夠了。英國公自然會跟著,再加上陽武侯等等,足可保不失。再說,如今北邊瓦刺教勒年年打仗,自家還有窩裡反,兀良哈人也翻不出什麼太大的風浪。聯倒是期待他們縱軍來犯,少不得給他們一個大教!”
原本還顧忌到微服在外,一直都是自稱我,這會兒突然冒出了一個。聯字,朱瞻基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了帝王的氣勢。張越聽到並不是真的只帶三千人隨行,心裡盤算了一下喜峰口等地以及大寧和會州的駐軍,最後就點了點頭。
“若只是巡邊,帶這些人自然也就夠用了。不過,只要是北邊教子聰明的話,絕不會貿然進犯,皇上要藉此練兵恐怕是難能。若是主動出擊,如太宗皇帝的數次北征,耗費錢糧實在是太大,窮蹙凍餓而死計程車卒不在少數。但若是隻是築堡防範,久而久之邊關也難保不會武備鬆弛。這中間的度,著實難以把握。”
“聯便是要找出這個度來!”
朱瞻基斬釘截鐵地撂下一句話,旋即腦海裡又轉過了一個念頭。寬恤的詔令下達之後,朝中一度為之譁然,但民間卻是好評如潮,只是。他不得不顧慮的是,風評再好。寫史書雜記的終究是文人,也不能一味嚴苛。因此,這些天,他在心裡也多有思量,只是還沒想透徹。
冷不丁瞧見路邊有一個茶館。他便轉頭對張越問道:“走累了,陪我去裡頭坐著說話。”
皇帝這麼一說不打緊,周遭的眾人全都嚇了個半死。由於朱瞻基每次出來都是臨時起意,更不會提前說到哪去,帶的又總是他們這些人,所以人人都擔心出現什麼萬一。宮裡那些大佬由於太扎眼,朱瞻基一個也沒讓跟著,可他們卻都是接了死命令的,誰知道這小飯館的吃食乾淨不乾淨,裡頭人會不會認出皇帝由是圖謀不軌?於是,一眾人等全都拿眼睛去看張越,希翼這位網剛趕過來的小張大人能拉扯他們一把。而張越自然知道這些人身負重責不敢怠慢,就是他自己,也不敢帶著皇帝去吃那些說不準的東西,少不得趕緊在心,沁擊尋思間,他就聽到背後傳來了個又驚又喜獅召
“張世兄!”
身穿便服又身處眾多護衛中間,張越實沒料到這裡還有人能認出自己。聞聲連忙回頭,一看清那下馬笑呵呵要走過來的人。頓時愣了一愣。見朱瞻基看了過來,他只得低聲解釋道:“是楊閣老的長子。”
“就是你提過的那個楊稷?”朱瞻基打量著那酷似楊士奇的青年,心念一轉就說道,“你去把人帶過來我瞧瞧,就說我是陳留郡主的侄兒。開啟封過來看她的。”
張越瞧見楊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