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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此前王謹就傳過的口信。因此張越聽杜禎這麼說,並不覺得意外,但仍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慮:“皇上固然如此想,但這事情仍是有些不妥當。我在兵部歷武庫司職方司郎中,確實是升遷部堂的必經路子,但大堂伯畢竟掌過中軍都督府,等到二伯父回京之後,雖也只得榮養。但少不得會掛上都督之職。如此一來。若我再進兵部,恐怕會諫者如雲。”
“元節你既然知道,咱們就放心了。料想只要皇上鐵了心,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就是兵部尚書張本,也不會說什麼反對的話。對了,這次你回來了,我卻要走了
萬世節見張越滿臉驚訝,便無可奈何地說:“我雖之前在草原上頭擔驚受怕了一回,但終究是多半時間都泡在京裡,一直沒任過外官。而且之前又是翰林庶吉士,走的就是正經的京官路子。這一次也不是外放。是奉命去奴兒干都司理軍務。之前於廷益上了那一本,鎮守奴兒干都司的中官亦失哈恰巧被人告了,部堂閣老們順水推舟,我自然不得不走這一趟
“奴兒干都司?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而且在關外天寒地凍的,你可小心些!只不過,等你這一次順利立功回來,就能閒上一眸子了。你若是要升官,翰林院國子監都察院,脫不了這三個地方!”
“哼,清閒才好,現在想想,還是當年當庶吉士的時候最是逍遙,只要讀書就成!”
兩個女婿一個老成持重,一個灑脫開朗,杜禎瞧著不禁覺得自己多了兩個兒子,心裡欣慰得很。此時見兩人渾然忘了自己,竟是鬥起了嘴,他只得輕輕咳嗽了一聲。他這一咳嗽,張越和萬世節齊齊閉嘴,兩人立刻正襟危坐了起來。
“好端端的話題,不知道給你們倆岔到了什麼地方。外頭都說你們是國之棟樑,你們這兩個棟樑不碰面還好,一碰頭就成了活寶”。杜禎板著臉說了一句,終究還是笑了起來,因放緩了口氣說,“世節去奴兒干都司,且慎重一些。這些年那裡一直很安定。女真諸部無不臣服。亦失哈是有功之人。若是有貪贓情弊。查歸查,但不要因他是宦官就存了偏見。”
說到這裡,杜禎神色更是嚴肅:“閹宦不是正經官途,不能由其擅權非法,但也不能因他們親近皇上,就因此而一棒子打死。如今朝中多有官員欲要藉著於廷益的上書,一舉杜絕閹宦干涉政事,但就好比奴兒干都司那種地方,驟然換上新人,焉知就一定能治理好?而比如出海的神威艦,新人就能比得上鄭和王景弘?再說得嚴苛些,文官之中就沒有貪贓枉法?”這種就事論事的語調,張越和萬世節都是第一次聽見,此時連忙欠身應是。心裡都不無欽佩。畢竟,休說朝中,就是天下沒有重文輕武之見計程車林,也已經很少了。而離開兩年多的張越再聽師長教誨,更是覺得心中有了底氣。
“就在兩天前,英國公曾經向皇上進言,說是自古開國以武,治國以文,這是歷朝歷代的至理,但各朝覆滅之因,不是因為天子不掌兵,就是因為武事衰敗兵敗如山倒,所以建言讓皇長子自小習兵事,又舉了皇上為例子,請挑選各家適齡子弟伴駕。而部堂閣院的大臣們爭的是能夠教導皇長子,哪裡願意讓勳貴子弟自近皇嗣。因此自然是竭力反對,這也只經吵了幾天了引
只是事關重大,訊息尚未傳出來。”
儘管今天回來之後也聽說了不少訊息,但這事情張越還是剛剛知道。第一次聽說的萬世節也大吃一驚。兩人對視一眼,張越就低聲說:“歷朝歷代以來,開國多半是馬背君主,之後的皇帝則多半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信的是仁義禮智信,這軍權兵事自然是不甚了了。大堂伯能夠建言此事,絕非是為了自己。當初太宗皇帝教導皇上,便是從練兵府軍前衛開始的。”
萬世節譏請地一笑:“可是。永樂朝雖說管事的是文官,終究及不上勳貴的二十年風光。如今好容易主導朝事,又怎會放鬆?一旦沒有兵事。勳貴很快就會高高供起來,再過上幾十年,還有幾個能打仗的人?等到了那時候,再從底層擇選軍官,這真正掌兵的人就會全部被壓在底下。當初宋時可就不是如此?”
瞧見萬世節從譏稍到激憤,張越只得丟過去一個眼色,這才讓他閉上了嘴。這時候。杜禎方才又開口說了另一番話,講的卻是內閣幾位大學士之前才分了職司。內閣雖尊。品級卻是近年來剛剛上升的,所以和六部雖不差著品級,卻還差影響力。為了說話更有底氣,楊榮便建議各人揀最熟悉的抓著。於是,楊士奇分了禮部,楊榮分了兵部吏部,楊漆分了工部,金幼救分了刑部,杜禎分了戶部。這看上去就有肥瘦的差別,但由於只是在處置上有偏重。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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