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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輝兄就不要往我臉上貼金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只是機緣佔先而自”
同樣是高帽子,但張越不得不承認,沐斌的話聽著確實極為動聽。而且所言也是事實,只看陳銷是自己的科場前輩,如今仍只是區區主事就能明白,這仕途兩個字,向來是最難說的。只不過,當初家世是讓他得以步步升遷最好的幫助,如今卻隱隱成了一種阻礙。
原因很簡單,張家實在是太過顯赫了。
沐斌年方弱冠就跟著父親征過麓川,平過富州蠻,再加上從小就是作為繼承人嚴格培養,因此劣習雖有,眼光和志向卻非同小可。見張越謙遜,他便索性在張越旁邊坐下來,鄭重其事地問道:“元節,你我雖是相交不久,但咱們兩家卻也是世交了。此次回京,有些話我不得不對你說。你雖說走的是文官路子,但底子畢竟是勳貴,不少人必定會視你為異類。而勳貴如今大多都已經是第二代第三代了,雖出任軍中要職,可權勢大不如前,長此以往,朝中必定是文官獨大,再無勳貴立錐之地,到頭來,哪怕皇上信你,也抵不過其他各方的壓力。”
張越心中很明白,沐斌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只從如今的宦官勢力逐漸抬頭就能看出來,朱瞻基已經有意無意地另抬了一批人來對抗文官。若是照這樣下去,勳貴便會成為擺設,而太監與文官制衡爭鋒的局面將延續上百年。大明朝自朱瞻基之後,只有英宗從小還沉迷過一陣軍略,偏還在土木堡之戰中被俘,從此之後,皇帝全都是成長於深宮婦人之手,完全被那些文官隔絕了與那些勳貴軍官子弟接觸的機會。
想得透徹,但張越只是淡淡一笑道:“文輝兄倒是看得長遠。”
見張越只是輕描淡寫,沐斌不禁有些著急,但想想交淺言深原本就是大忌,這種事情一旦提出來,將來便可以慢火烹小鮮緩緩深入當下就岔開了話題,只是閒聊了起來。到了晚飯時分。外頭打探訊息的幾個沐氏親隨終於各自回了來,逐一稟報了所知的訊息。
不出張越所料,殿試的名次已經在前幾天就快馬行文各地,共取中進士一百零一名。雖說由於如今南北的人數都定了嚴格的比例,但廣東仍是一舉有十人及第,其中二甲佔據了四人。三甲六人。雖說一甲三人不出意料大多是江北江南人士,但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小荊兇成難得的是,其中壞有兩名講十來自瓊州府”啊沉北海南。
稟報殿試之事的乃是沐氏家將蘇明的長子蘇勇,雖則沐斌沒有額外吩咐,但他因為父親臨行前的囑咐而多長了一個心眼,便搶先說了這個。見張越面露欣慰,沐斌也衝自己點了點頭,他便心滿意足地退到了旁邊,等著其他人上前說事。然而,眾人一個個把打探來的大訊息一一回了,臨到最後一個時。那乾瘦青年卻吐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
“大少爺,張大人小的去了本地的車馬行和人套話,恰好遇上了一撥剛才從廣東過來的人。據他們說,他們出來的時候,因為廣東巡按御史于謙上書言事,請撤各地鎮守中官和提督中官,罷內書堂,復太祖舊制,皇上大怒,讓錦衣衛把人押送回京!”
儘管張越乍離交阻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訊息,但那會兒只是說奏疏到了北京之後朝堂的反應,並未提及措置,因此,這會兒聽到這個訊息。他立刻追問道:“那錦衣衛押送人的時候,廣東那邊有什麼反應?”
“回稟大人。那幾個商人說,倒是有不少庶民百姓扶老攜幼地去送了於大人一程,據說是因為於大人此前在推行種雙季稻和三季稻的時候親自到田間地頭詢問幫忙,又整治了好些胥吏,再加上他以巡按之名推翻了冤案,官府徵賦役的時候也常常親自下鄉,所以民間都覺得他是難得的好官,還有人送了萬民傘,送程儀的更是不少。說來也怪,從前錦衣衛凶神惡煞,此次押送的錦衣衛倒是和氣,只不過驅散了人也沒動鞭子刀子。”
這年頭,錦衣衛沒動鞭子刀子就被人認為是和氣了!
張越哂然一笑,心中沉吟了起來。然而。儘管朱瞻基不是喜怒無常的永樂皇帝朱林,但若是以為賢明天子就不會因一時之氣入人以罪,那就是想當然了。這件事若是無人響應,于謙恐怕得背上一個妄議宮事。譁眾取寵的罪名;要是有人響應。恐怕也會被疑串連。可以說,這是一個難解的困局。
“只不過是一個愣頭青似的傢伙,元節怎得還在意他?”沐斌此前就聽說過京裡的鬧騰,但始終沒放在心上,這會兒瞧見張越的態度方才有些詫異,但很快就醒悟了過來,“怪不得,那是廣東巡按御史,應當和你共事過。不過此人這一關實在是不好過,這種宮裡的事,朝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