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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嘴角依然掛著淺淡的笑。
第三章 戴上面具舞蹈(14)
她將燈開了一夜,似乎也想在這盞柔和的燈光中尋求一些慰藉。有燈光才有希望,希望儘管渺茫,但也是無所謂無,亦無所謂有的。她懷著平常心去對待,淡而處之,便是好的了。記得日本人在燈節的時候喜歡在河水上點燈放,叫做長明燈,做成各式各樣,再裝進一張紙箋,寫上自己最祈求實現的心願,然後看著那盞燈在河水中忽明忽暗地漂流,沿著潺潺的河水,流向不知何地之所。可是隻要燈不滅,希望就永存心中。她想,自己也是這樣的。
長明燈宛如一盞點亮在心中的火焰,讓她對幽靈一說的念頭漸漸澆熄了。人群中這些面孔的幽靈,溼淋淋黑枝上片片殘英——這首詩也只能作為一首詩而存在,而作為對某一類人某一種事物的象徵,卻突然在丁薇心中失去了意義。
但願,是真的失去了意義。
天漸漸明朗起來,隨著雨聲漸止,居然在陰霾處出來一條縫,冒出些許金色的光。早起的人們互相打著招呼,說:天晴啦。
“丁薇。”
唐麟澤又翻開花名冊點名了。這一次他的表情一改往日的和顏悅色,而是莊嚴肅穆,像禮拜日做彌撒的教徒。這個名字仍然是無人應答,唐麟澤環顧了一下四周,齊刷刷幾十雙眼睛一齊盯著自己,卻不曾見丁薇。今天是早晨頭兩節現代文學課,他分不清這是丁薇故意不上課以示對他的抗議呢,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他正要舉起筆在點名簿上畫記號,門口便傳來氣喘吁吁的一聲“到”。
唐麟澤轉過頭去,見到丁薇和辛子喬一同出現在門口,心中雖然極度不快,也只是板著臉說了一句:“進來吧,以後不要遲到了!”
他們昨晚各自都心事重重,又淋了雨,疲倦地睡下,忘記了時間。早晨匆匆起來,連飯都來不及吃,便飛也似的拿了書趕來上課,想不到,卻是唐麟澤的課。
丁薇低下頭快步走進了教室,早被張欣然和吳曉看見,拉了她,坐在她們旁邊。辛子喬遠遠地找了個位置,在些許人的眼裡,卻有欲蓋彌彰之嫌。
唐麟澤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課。上節課講的是老舍的《駱駝祥子》,這節課依然是老舍的作品,不過從小說講到了話劇《茶館》。全劇由三幕組成,分別是中國社會歷史上三個不同時期,以茶館為一個視點,講述小人物在三種不同歷史時期的生活遭遇。
毋庸置疑的是,唐麟澤在課堂上的確是位很有學生緣的老師。他的課上,學生們都屏氣凝神,專心聽課,手上更是馬不停蹄地認真做著筆記。丁薇將書攤開,並沒有聽進多少。她有些心神不寧地看著張欣然幾乎一字不拉地將唐麟澤的話記在筆記本上,連唐麟澤偶爾打了一個噴嚏,她也記錄在案:“唐師一噴嚏,眾生譁然。”以前自己上他的課何嘗不是如此?只是原來的享受,眼下卻變成了煎熬。
“丁薇,你來回答一下,你覺得王利發這個人物形象,作者是如何塑造的?”唐麟澤捏了支粉筆,高居於講臺之上,俯身問道。他的目光又狠又準,箭一般刺向丁薇所坐的位置,迫得她有些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說說你的看法,嗯?”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剛才我講過的。你攤開書本,看上去像是很認真聽課。怎麼說不知道?”唐麟澤正色道。這場面發生得再自然不過,老師教訓不專心聽課的學生,天經地義,“旁邊那位同學說說吧。你坐下。”
第三章 戴上面具舞蹈(15)
張欣然“啪”的一下站了起來,筆挺筆挺,彷彿回答問題是她莫大的榮耀。
丁薇坐下去,卻感覺如坐針氈,好像全班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如芒刺在背。她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響,只是從餘光當中,還能察覺得到唐麟澤挑釁的目光在她四周環繞,像即將整裝待發,攻城略地。
“辛子喬。”唐麟澤忽然又叫。
丁薇吃了一驚,忙轉頭看辛子喬。後者有些磨蹭地站了起來,望著唐麟澤,等他發問。
“你評價一下劉麻子買賣婦女的行為。”
“卑鄙無恥,我覺得。”辛子喬將主謂賓換了個位置,丁薇一度以為他是指桑罵槐地攻擊唐麟澤了。她叩了下唇,看向唐麟澤。
唐麟澤微微笑了一下,粉筆在他手上化做兩截,“怎麼個卑鄙無恥?”
辛子喬扯扯嘴唇,“這個,您比我清楚呀。”
唐麟澤心中的鼓點“咚咚咚”地敲了起來,丁薇和他什麼關係?他好像語意雙關,指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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