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壩鎩?墒牽�炫鄄嬋�酶吒叩模�凍隼吹難┠郯子袼頻耐冉牛�鍾心奶跏歉刪壞模�
男人把她領回了家,這是頭一次。陳嶙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男人的家。三居室的房子,乾淨雅緻,透出一種做學問的氣息。一扇門開啟,三面都是書,還有電腦。她默默地從那間有書房的房間裡退出來,生怕褻瀆了什麼似的。對面則是男人的臥室,她也瞧了瞧,素淨的床罩碼放得乾乾淨淨,床頭掛了一張泛著黃顏色的黑白結婚照,攏在玻璃龕裡,看得出主人十分珍惜。說是結婚照,其實就是兩個人裝上一件白的確良的褂子,把頭靠在一塊兒,親熱地笑一下罷了。女主角是燙著一個當時流行樣式頭髮的女人,漂亮,臉上的線條柔和,眉眼兒分明地笑著。那笑裡帶著一點苦澀,一點無奈,還有一絲酸楚的滋味。陳嶙也是女人,她懂。這張上了年紀的照片的另外一個主人,就是她身邊的男人。男人當時很年輕,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他一手摟著女人的肩,嘴咧得很開,笑得憨厚。男人的嘴唇厚嘟嘟的,透著幸福的傻氣。
第二章 撿到一枚紐扣(4)
陳嶙笑了一下,說:“你太太很漂亮呀。”
男人沒說話,陰著臉,頓了一頓說:“就在這裡吧。”
陳嶙看著乾乾淨淨的床罩,彆扭地轉身走向客廳,那裡有一張沙發,她一屁股坐了下來,說:“在這裡好了。”
男人有些粗暴地撕開了她的上衣。陳嶙覺得他的行為一向是溫柔並且斯文的,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將她內衣上的一顆釦子給硬生生扯掉了。事後她回到店裡才發現,胡亂縫了一顆,今天才把這事給想起來。別是讓他的太太發現那顆釦子就不好了。
陳嶙蹙著眉,瘦小的身體埋在了長沙發裡。那沙發是從二手市場裡買來的,本身質量就不好,況且時常被壓坐,塌陷下去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事。只要人一坐,便像浮在了海面中,搖搖晃晃,卻不沉,還生著一種浮力將你向上拋,感覺要飛上天,又一把將你拉回了現實。
一個粗壯的男人推門進來,也不說話,徑直坐在鏡子前的一張椅子上。那鏡子正對著陳嶙,她稍稍抬頭便可以看見男人背對著她的臉。
“轉鋪子,打算不幹了嗎?”一點火,煙味嫋娜地在單間裡散開,飄到陳嶙面前,讓她遲疑著搖了搖頭,低聲說:“生意不好,我接散活兒好了。”
鏡子裡的男人有一副濃密的倒八字眉,略胖的臉上胡碴鐵青地布了一片,看上去非常兇狠。他只用眉毛挑了一挑,嘆了口氣,轉過話題說:“妹子,你也別怪金大松我心狠。這鋪子一轉,今後我就沒法照看你的生意啦!我大老粗一個,向來說話是衚衕裡趕豬——直來直去。有鋪子在,有人在,我瞧著家鄉的姐妹們一路紅燈這麼照著,心裡也踏實。可你要這麼一轉,萬一打算被什麼人給包了去,做他媽的什麼二奶成日裡擔驚受怕的,可別說哥哥我沒照顧好你!”
金大松的眼睛在鏡子裡閃閃發光地逼視她。她低了低頭,往裡挪動了一下,沙發卻彷彿不容她逃避似的將她的身體支撐起來,倒直板挺立了許多,像要慷慨就義一樣。
“你說吧,我聽著呢。你說讓我怎麼辦就怎麼辦。”她嗅著金大松身上沾上的茉莉香水的味道,一陣熟悉。當年她跟著那麼一群小姐妹上省城裡來闖蕩,身上都是帶著那麼一股子茉莉花粉的香氣,潔白如雲朵,那是少女的體香。而如今這朵雲,變幻成蒼狗了。人家都說白雲蒼狗白雲蒼狗,時間這麼流逝過去,以前的少女體香不在了,便要靠後天的塗抹來彌補。頭髮蓄長了,遮掩了青澀,可是它再長,卻長了多少寂寞?欲蓋彌彰,可是這理兒?
金大松的牙齒很白,在鏡子裡閃了一下。他雖然抽菸,可是卻有節制。儘管手底下照看著幾十個姐妹的生意,倒也知道進一尺讓三分的道理。這本來就是個沒本的生意,靠著女人的皮肉賺錢,他這人活得有機巧,也不想兒子生出來,沒*兒。
將煙捻熄了,招了招手,金大松轉過了身子,眉毛舒展著,一副愜意的表情。陳嶙怯怯地走近,讓金大松一把攬進了懷裡。
“鋪子轉了就轉了吧,你仍是做你的二奶,我不攔你。不過以後要有什麼要緊的買賣,得替我應承下來。”伸手在她胸脯上一捏,“嘿嘿”乾笑了兩聲,金大松得意地邁出門去。
陳嶙嘆了口氣,用手揉著胸口。仍然是那顆釦子,讓她心下無端難受了起來。
許慧茹排隊領了藥,用塑膠袋包好,塞進隨身帶的包裡。回頭瞥了一眼婦科的候診室裡人還挺多,也就打消了再跟任萍道別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