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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其中大姨、二姨早夭,三姨得惡疾被出。至今仍留在五堡的四姨房秋心,那可是個人物,她早年是蘇州一家妓院的紅牌,爹花了大價錢將她贖出,為了她,還金屋藏嬌,在圍屋內修了一幢名為花洲的房子,是五個小老婆中最得寵,也是在五堡待得最久的一個。
五姨是前年娶進的,原是粵軍一個團長的小姘,當初到五堡是來教爹如何使用密電碼機的。據說為了換那部密電碼機,爹不但花了十幾根金條,還讓團長動了房秋心,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春霞知道那個團長走後房秋心的確和爹大吵了一架,爹在房秋心屁股上狠狠砸了一煙鍋,讓她足足躺了月餘,看樣子是無風不起浪,爹其實也夠損的。
五姨是個美豔女子,讀過書,能文善畫,春霞和她倒也談得來。有那麼一段時間,春霞希望五姨能把房秋心給擠對出去,誰知這五姨竟是白鴿一黨,進門沒幾個月便拎著密電碼機,外帶一大包金銀細軟逃走了。
不知何故,爹娶的這五個小老婆連塊石頭也沒生下,所以最終留在圍屋裡的只有娘和房秋心,娘經常在酒後咒罵說,這是老天對爹的懲罰。
儘管對爹懷有一份恨意,娘卻仍舊忠誠地當著五堡的管家,體貼入微、任勞任怨地照顧著爹的生活,對房秋心的飛揚跋扈一忍再忍,活得委屈又窩囊。
周春霞這次回家之所以落到這步田地,也與孃的懦弱有關。前天爹把她和馬麗關起來,娘完全可以據理力爭,再不濟也可以偷偷地來給她倆開門,放她們出去,可娘不但沒有為她撐腰,反倒和爹一個鼻孔出氣,說什麼現在年景不平,妹仔人最好待在家裡,更可氣的是娘居然沒有開院門的鑰匙!每次進出,都要經過房秋心和那個護圍隊長牛牯同意才行。
那牛牯長得牛高馬大,周春霞儘管未曾戀愛過,卻感覺這牛牯與房秋心關係不一般,她幾次提醒爹爹,爹爹非但聽不進,反臉紅脖子粗地吼了她一通,罵她翻花嘴、長舌妹,氣得春霞再也不提此事。奇的是這次回家後爹只露了一次面就失蹤了,娘送了兩餐飯後也沒再露臉。聽牛牯講,爹去贛州找哥哥了,娘又到五花山的廟裡做佛事去了,她無奈,只有恨恨地罵爹爹無情,罵娘不爭氣。她心情壞透了,坐在地上細妹一般地哭,弄得馬麗心煩意亂。
“春霞,你不要急,讓我們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辦法。”
馬麗說是這樣說,其實自己也急得團團轉。她倆向房秋心哀求過,還破天荒地對牛牯獻過媚,但牛牯根本不買賬。好在阿隨蘭英一直給她倆送飯,讓她們看到了一絲希望。
紅翻天 第四章(7)
這蘭英自小跟著春霞娘,對春霞很親,當春霞淚眼汪汪地向她哭訴時,蘭英動了惻隱之心,說是家丁豁嘴子劉羅仔很受牛牯信賴,身上也有院門鑰匙,也許他可以幫上忙。
蘭英走後,周春霞和馬麗先是振奮不已,繼而望眼欲穿,馬麗原本還沉得住氣,後來見蘭英杳無音訊,不由大急。她這次可是受養父陳查理之託為馬龍送藥的呀!現在那箱藥和她倆一起鎖在這屋子裡,怎麼辦呢?江先生倒是出城去了,可誰知春強會怎樣對她?想到這兒,馬麗打了個寒噤,扯扯她的衣角,緊張地說:
“春霞,那天你哥怎麼會在城門口等我們?他知不知道江先生躲在死人堆裡?”
馬麗長著雙極其嫵媚的褐色眼睛,配上她完美的輪廓、白皙的肌膚,慄紅色的捲髮,美得不可形容。以往她的目光總愛停留在馬麗臉上,暗歎自己美則美矣,卻不如她獨特,可這會兒她沒這份心思,她白了眼馬麗,不高興地嘟噥道:我怎麼知道啊,莫非你以為是我告的狀?
馬麗默不作聲,看樣子是有這層意思。周春霞不由怒意勃發,她跳起來,孩子般踢著地面,一邊大聲嚷嚷:
“你以為我會把江先生交給他?你瘋了?把我當什麼了?告訴你,我恨他!我恨他!”
想到哥哥周春強把自己騙進小公館的那份絕情與卑鄙,周春霞的眼淚刷地淌了下來,心裡委屈得要命。從陳太平公館逃出後,她無處可去,只好投奔馬麗。馬麗也沒別的辦法,便讓她和江先生一起在陳查理的家中躲了幾天,而那幾天她根本沒和哥哥周春強照面,馬麗難道想不到這些?她倒懷疑是周春強到醫院找馬麗時她緊張得露了破綻。但這也不應該呀!躲在屍堆中出城的方法是周春強走後江先生自己想出來的,馬麗再緊張也不可能洩露這個那時還不存在的秘密!要怪只能怪哥哥長了個狗鼻子,居然猜到了她們的行蹤。
說老實話,出贛州城那天,當週春霞遠遠看見哥哥握著駁殼槍,站在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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