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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抬擔架邊喊。有幾個人喘著氣問她是不是真的,她告訴大家這是項英同志在會上作報告時講的。不少聽見她喊話的擔架隊員發出了由衷的歡呼。儘管敵人就在屁股後頭,但她認為這只是紅軍暫時的失敗,她不相信作為蘇區旗幟的紅都瑞金從此會倒下。
劉觀音這回可沒了以往那份鎮定,她揹著傷員,一路上辣著嗓眼大喊:
“就這樣讓敵人給佔了?那些人吃屎的啊!”
周春霞邊抬擔架邊哭,青秧也流了眼淚,她倆的抽泣在粗重的腳步聲中很是突兀,但沒有人笑話她們。不多久,又有人加入了嗚咽的行列,隊伍籠罩在一片沉痛的氛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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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默默地往寧都、瑞金、會昌、于都4縣之間的“三角地區”撤去。聽陳半條講,這是黨中央在撤離瑞金前夕為中央分局劃定的必須最後堅守的區域。
根據中革軍委1934年9月13日釋出的“司字第44號命令”,凡留在敵人佔領地方的縣區軍事部,皆改為縣區游擊隊的司令部和政治部,即以縣區軍事部長為縣區游擊隊司令員,縣區委書記兼縣區游擊隊政治委員,鄉蘇維埃主席兼游擊隊長,鄉支部書記兼政治委員。根據這一指示,沿途的鄉蘇維埃政府早已進行了改組,組成了游擊隊。
江採萍一行掩護傷員還算順利地撤到了三角區域的安全地帶,對傷員進行了妥善安排。紅鷹突擊隊自此擔負起衛生隊的職責,天天走村串戶為安置在群眾家中的傷員們換藥。
由於周遭大部分地區已經淪陷,這一小塊安全地帶越來越不安全。不久,她們所在的村莊也被敵人佔領,紅鷹突擊隊和幾十名游擊隊員隱入了深山。
時值隆冬,萬物蕭瑟,她們宿山洞,吃糠餅,過著飢一頓飽半餐的艱苦日子。這時敵人已經構築了層層疊疊的封鎖線,對紅軍游擊隊進行嚴密“清剿”,環境越來越險惡。她們不但無法再潛入村莊給傷病員換藥,自己的生存也成了問題。
為了尋找游擊隊主力,她們開始穿越封鎖線。從零星的情報中得知江西省蘇維埃主席曾山同志率領幾千人在寧都活動,於是踅往寧都。剛進入寧都境內,她們就和敵人打了一場遭遇戰,犧牲了七位同志,增加了四位傷員。四位傷員中她們只來得及架走兩位,另外兩位被殘忍的敵人當場刺死。戰友淒厲的慘叫越過風雨飛入她們的耳朵,大家的心在滴血。可追兵在後,誰也無暇他顧,只好輪流揹著傷員拼命往深山裡跑。
就這樣跑啊跑啊,也不知翻了幾座山,越了幾條河,終於將白軍遠遠地甩到了身後。走進一道峽谷,劉觀音突然大叫起來,原來她揹著的那個傷員,不知什麼時候犧牲了。由江採萍、周春霞她們輪流揹著的那個傷員,也因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大家默默地掩埋了戰友的屍體,然後找到一座廢棄已久的香菇寮,對活下來的傷員進行急救。
紅翻天 第三十三章(3)
天氣寒冷,又一天米水未沾,同志們個個面無人色,渾身寒戰。周春霞恰巧來了例假,肚腹疼痛難忍,往日總要臥床休息,剛才拼命跑時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會兒血水順著大腿直往下淌,腹如刀絞,腰更是疼得直不起來。她躺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號喪啊?不準哭,再哭你給我滾到外頭去!”
劉觀音方才出去兜了一圈,從一處石崖下撿了兩塊乾燥的石頭和一把枯枝葉,蹲在背風處嚓嚓地敲打著,試圖點著火來烤衣服。周春霞委屈傷心得不行,卻不敢再哭了,她想萬一劉觀音發蠻,真把她拽到外頭去那可怎麼辦?如果敵人真追來了,她是寧肯躺著等死也不會起來的。她的鞋掉了一隻,腳擦破了,溼淋淋的褲子已經被月經染成了深色,濃烈的血腥味讓她幾欲作嘔。躺在冰冷、潮溼的地上,聽著外面的風聲雨聲林濤聲,五堡那座溫馨的小樓忽閃而過,一絲後悔湧上心頭:革命就換來這種結果嗎?為了什麼?
江採萍抱來了一大把剛找到的乾草墊在周春霞身下,青秧掬了點雨水給她喝,一個外號叫油餅的游擊隊員從衣袋裡翻出僅有的幾把炒米塞到了她口中。周春霞含著炒米不由得又想哭。
“春霞姐,你忍一忍,我也好害怕。你要是再這樣我也會哭的。萬一敵人聽見我們的哭聲怎麼辦?”
青秧伸出瘦弱的手輕輕捂住了春霞的嘴。江採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疲憊地一笑:“春霞,沒關係的,咬咬牙就挺過去了。傷員還等著我們去照顧呢,快起來吧!”
自己早累得搖搖欲墜,但江採萍一直咬牙硬撐著。她伸出手想把周春霞拉起來,可哪裡有力氣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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